借著昏暗的燈光,盧慧君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吳老太太,連忙禮貌地喊了聲。
“喲!是慧君吧?前兒聽說你頭上受了傷,咋這麼晚還出來?快到炕上來暖暖!”
吳老太太對盧慧君的到來表示很驚訝,之前的盧家發生的事她當然聽說了。
對於盧慧君被盧家大房兩個小子傷了頭這事兒,她當時聽了還相當氣憤,並對小姑娘同情得很。
“宥萍啊!你慧君妹妹和建華叔來了,快給他們倒茶。”老太太朝著西廂房處揚聲喊道。
盧慧君連忙擺手,這麼晚過來已經是打擾了,再勞動人家端茶倒水的,她可過意不去。
“吳奶奶,別喊我宥萍姐了,天兒怪冷的。我們說上兩句話就回去了,不用麻煩。”
盧慧君這邊話剛說完,西廂房處就有人應了。
“哎!來了!”一道清脆的女聲傳來,盧慧君知道這是隊長的大閨女毛宥萍。
毛愛國一共生了三個孩子,長女毛宥萍,今年16了。隻讀了小學,沒上初中,因為成績實在不好,她自己更沒興趣讀下去。
次子毛全東今年13,讀書晚,還在上小學五年級,明年就能升初中。
最小的兒子就是剛才二大娘口中說的那個毛全兵了,今年才9歲,一樣在上小學。
毛宥萍從西廂房出來,便看到人都站在院子裏,連忙喊人。
“盧二叔,慧君妹妹!”毛宥萍性子溫和,不過幹活卻不含糊。
“宥萍姐!”盧慧君甜甜地叫了聲,禮貌的孩子才會被人喜歡。
“是慧君和建華來了?”東廂房傳來蔣偉英的聲音,她用毛巾將腳上的水擦幹,端著腳盆就出來倒水。
“蔣嬸子!”天太黑,看不見麵容,但盧慧君對對方的大嗓門很有印象。
幾人相攜進了上房,毛宥萍已經拿海碗倒了兩碗熱水端上了炕桌。
這時候農村待客是沒有茶葉的,茶葉很貴,一般都隻備上一點,有特殊日子來了貴客的時候用。
盧慧君他們屬於鄰裏竄門,自然無需茶葉了。就連紅糖水都是給嬌客備的,與茶葉一樣珍貴。
不過盧慧君對這些並不以為意,她也不是什麼珍貴的客人不是?
盧慧君一進屋就看見了正坐在炕上的毛家當家人,毛愛國的父親毛武。
老爺子老當益壯,雖然鬢角已經布滿了銀絲,但他的眼神依舊銳利。
“武爺爺!”盧慧君朝著炕上的人喊了聲,乖巧的模樣讓毛武的眼神變得柔和起來。
“慧君啊!快來炕上坐。”毛武指了指身邊的位子,和藹地說道。
蔣偉英已經將腳盆放好進了正屋,一進屋子,就看見盧建華手中的小布袋子和盧慧君手中捧著的瓦罐。
她不由挑了挑眉,對這對叔侄倆的來意了然於心。
“慧君!你頭上的傷好些了吧?”毛武看著眼前瘦瘦小小的丫頭,關心地問道。
“武爺爺,我已經好多了。這幾天都能下地了,之前真是躺了好幾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