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盧建民心裏還是有些擔心的,隻是他不好表現出來。
平日裏在廠裏上班時,小趙家那口子王國棟就老找他的錯處,不過他都忍下來了。
這一份工作來之不易,他好不容易熬了幾年,馬上就要升二級工了。可不能因為忍不了氣,就功虧一簣了。
受氣也得忍著,誰叫人家是廠裏的領導呢?
隻是平日裏這小趙話裏話外都在擠兌他們家,怎麼能讓他們家難堪,就怎麼說。這樣的人,要不是廠裏有關係,他早就上前和她掰扯了。
盧建民這麼說,盧建華卻更擔心了。雖說不是一個車間,但小趙的公爹是廠裏的幹部,幹部和幹部之間打聲招呼,難道別人還能駁了對方的麵子不成?
就怕對方和老三車間的主任打招呼,給老三穿小鞋。到時候老三肯定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啊!
見盧建華的麵色還是不好,盧建民連忙安慰了兩句。
“我來廠裏上班也有5個年頭了,今年廠裏有升二級工的名額,我還是很希望的。那個小趙,我平時對她忍讓得很,她可能是見咱家好欺負,竟然開始蹬鼻子上臉了,這是欺負咱們家習慣了。這次咱們也就是回了句嘴,沒什麼大事。”
盧建民其實對小趙也十分不滿,平時唐麗華被對方說幾句,他也不好上門討說法。
之前也沒當著他的麵說,今天竟然得寸進尺了。就是盧慧君不回,盧建民原本也不想忍了。
“越是忍讓,她就越是猖狂。當咱們是麵人兒,隨便拿捏不成?媽!她是不是平時老這麼嗆你?”
盧誌軍也知道這個女人很不好相處,但他平時不在家的時候多,還不知道他媽被別人指著鼻子這麼罵的。
今天一見,就連他這樣萬事不管的性子,也不由得被激怒了。
唐麗華抿著唇,將最後一道大蒜炒肉片放在了桌上。
“也沒有,就是有時嗆兩句,你可別多想。現在你爸正是關鍵時刻,別捅了簍子,讓你爸的崗位泡湯了。”
盧慧君看了一眼唐麗華的臉色,就知道她是言不由衷。
這個便宜媽和二大娘真不一樣,這事兒要是換成二大娘,肯定第一次就給忿回去了。
哪能容忍對方一而再再而三地冷嘲熱諷?不上去幹一架才奇怪。
就算現在盧建民是關鍵時刻,可自己的老婆讓被人這麼罵,心裏難道能舒服?
如果因為這件事,廠裏的領導公報私仇,換做二大娘,立馬得殺上門去。
憑她是一哭二鬧三上吊,還是硬扒著領導講道理,反正將事情鬧大,總不會讓別人得了好處。
升為二級工的事,盧慧君前世也聽自家老爸他們提起過。因為那時候她爺爺就是廠裏的工人,且還是領導幹部。
最後老爺子退休,工資可不少。隻是老爺子有兩個兒子,她爸是小的,爺爺最偏心老大,啥好處也都給老大。
老媽就喜歡在家裏嘮叨,埋怨老爺子偏心,期間就講到過老爺子之前廠裏上班的事兒。
一般進廠裏頭三年都是學徒工,拿著最低等的工資,約莫18元左右。當然每個廠的福利不同,工資也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