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他們的東西忘拿了。”她拿著紙包,準備衝出去。
“不是忘了,多半是給誌榮的,這東西應該是慧君買的。”
二伯他們逛街回來的時候,誌榮手裏就捏著一塊槽子糕。
後來盧誌軍進門的時候,就看到盧慧君將其中一包給分開放了。最後他們走的時候連提也沒提,這事兒應該是慧君做的。
二伯肯定舍不得買這些東西,寵孩子,頂多買一包。就算要送禮,也不會買糕點。
最後給的時候,可能是怕推來推去,慧君索性便不說。
唐麗華一聽這話,眼淚便不由自主地下來了。
“她個孩子能有錢?你怎麼就知道是她買的?”盧建民看向長子的眼神有些奇怪,長子對慧君這般了解嗎?
“她剛才說了,剛學會套野物的本事,有時候能換到錢。不然爸爸以為她為什麼會有一個人生活的底氣?她的日常開銷難道還指望爸爸?之前她可是不想和我一起住的。”
盧誌軍將盧誌榮放在了地上,用槽子糕引著他走路。
盧建民從兒子的話裏聽出了諷刺,心裏不舒服起來。
不過一個孩子能套野物,又能套到多少?十次能有兩三次上套,都算是幸運了。不進深山,外圍野物少得可憐。
唐麗華看向走得歪歪斜斜的小兒子,對盧誌軍說道:“你同學這會兒回來了嗎?自行車趕快還回去吧?免得把人家的車給剮蹭了。”
盧誌軍抬頭看了唐麗華一眼,黝黑的瞳孔讓唐麗華臉上的神情一僵。
接著他掰了半塊槽子糕,遞到了盧誌榮手上,剩下的則是仔細包在了紙包裏。
“可能回來了,我這就過去。”說罷,盧誌軍扛著自行車,轉身就出了屋子。
門被輕輕帶上,盧誌軍推著自行車走了兩步,接著便停下了腳步。
沒過一會兒,他就聽到屋內傳來到了女人的哭聲和男子壓抑著怒火的說話聲。
女人哭著、哭著,還猛然提高了音量,“我說過,慧君是......”
“你就是不信我!”女人的聲音斷斷續續,盧誌軍聽不真切。
正好樓梯另一邊一戶人家出來了一位老太太,他立刻揚起笑臉,喊了一聲:“田奶奶!”
屋內的聲音戛然而止,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是盧誌軍的錯覺。
他看了手裏的自行車一眼,接著便扛起自行車,往樓下走去。
盧慧君看著前頭說話的兄妹倆,落後了幾步,臉上的笑意頓時隱去。
或許是抓得太久,手心的紙幣有些濕了。
攤開手心,盧慧君便看到了一張5元的紙幣,和一張二斤的糧票。
她不禁有些發愣,在這個時代,5元不是小數目。盧建民每個月也就二十多元的工資,聽剛才盧建民的意思,說家裏的錢都拿去送禮了,還向別人借了不少。
那這5塊說不定是唐麗華平時偷偷攢下的私房錢,或者是家裏的生活費。她的心情有些沉重,她不想背負這樣的人情債。
她已經不是原主了,可能沒有原主對原生家庭這麼濃烈的情感。原主的無助、期盼和孺慕,她一樣都沒有。
這個家庭讓她感到陌生,目前她隻願接納二房對她的好,並想辦法日後回報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