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六甲外海
荷屬東印度群島海軍特遣艦隊司令揚-科克-布爾霍夫站在“七省”號巡洋艦橋上,透過舷窗玻璃看著海麵上揚帆而過的風帆貨船以及鐵質輪船,心中就像這個悶熱狹小的駕駛艙室一般,充滿了極度的煩躁感覺。
他率領荷屬東印度群島大部分能夠出航的艦船,在馬六甲海域附近蹲守了已經將近一個半月了,受限於當今時代比賽的信息傳遞,依然沒有“信天翁”號和“火烈鳥”號丁點消息,並沒有看到半點蹤跡。
馬六甲海峽就這麼寬,難道還能飛上天去?
800餘公裏長的馬六甲海峽呈喇叭狀,最窄處僅有65公裏,這一個多月時間來,特遣艦隊每天不少於8艘戰艦在此來回巡航,布下了一個嚴密的大網靜等上鉤,一隻蒼蠅也飛不過去,決計不可能逃出去的。
繞行似乎也不可能
因為從印度最南端的科欽港出發,繞行馬六甲海峽以南印度洋前往澳大利亞最西端的帕斯,中途必經巴達維亞(雅加達),若是不停靠航線直達路途極其遙遠,航程超過4500英裏,差不多接近7000公裏的距離,遠超“信天翁”號和“火烈鳥”號極限遠航能力。
若目的地港是查亞普拉,還要增加620英裏的航程,除非有補給貨運煤船一路隨行,否則不可能。
問題在於,這些可惡的對手到底在哪兒?
看著一望無際的茫茫大海,海麵上白帆點點,這種單調的景象揚-科克-布爾霍夫中將看的已經快吐了,揉了揉發酸的眼角說道;
“上帝呀!我詛咒這些可惡的澳洲人,他們想把這種貓捉老鼠的遊戲玩到哪一天?”
“司令官閣下,我可能猜出來了。”
“範-巴斯滕艦長先生,我很有興趣聽聽你的高見,希望不是令人沮喪的消息。”
“艦上廚房準備了精美的下午茶,司令官閣下,我們可以坐下來慢慢討論這個問題,加了蜂蜜的紅茶會讓人的心情變得好些。”
“好吧,我確實需要喝一杯。”
揚-科克-布爾霍夫海軍中將在“七省”號巡洋艦長範-巴斯滕上校陪同下,離開了艦艏駕駛樓,來到了位於巡洋艦艉的半開放式平台上。
這裏位於艦舯主炮房和後桅主帆之間,頭頂上有遮陽篷,下方擺放一張鋪著潔白桌布的小圓桌,小圓桌上麵擺放著精美的茶點,餅幹和水果,還有專用於下午茶的古典瓷杯,瓷蠱。
衛兵手臂上掛著疊得方方正正的白色毛巾充當侍者,小圓桌旁邊一共隻有兩個椅子,顯然是一次極小範圍的下午茶。
“真不錯艦長先生,這些手工曲奇餅幹看起來很美味,我可以先嚐嚐嗎?”
“請隨意享用。”
“謝謝!”
揚-科克-布爾霍夫海軍中將拿起一塊曲奇餅幹,放入嘴中慢慢咀嚼,享受著甘甜脆爽的味道,不由讚歎道;“真是不錯,如果加上法式幹奶酪那就更好了。”
“它其實就在你的麵前,司令官大人閣下。”範-巴斯滕上校伸手揭開古典瓷盅上蓋,裏麵盛放的正是久享盛名的法式幹奶酪。
在這個太陽直曬的炎熱天氣下,法式幹奶酪呈現出一塊一塊的不規則半圓形,顯然是用餐刀剛切開不久的,還透著絲絲涼氣。
揚-科克-布爾霍夫海軍中將眼神不由得一凝,由衷讚歎道;“哦賣嘎!讚美上帝,在這個逼得人發瘋的炎熱氣候下,能夠品嚐到珍貴的冰鎮幹奶酪,這就是幸福的味道。”
他拿起兩片曲奇餅幹,在中間夾上一小片冰鎮幹奶酪一起放入嘴中,享受著這種久違的美妙滋味,心中油然升起絲絲感動。
作為歐洲人餐桌上的常見食品,法式幹奶酪在南洋地區雖然少見,但無論如何談不上“珍貴二字。
揚-科克-布爾霍夫海軍中將之所以如此說,關鍵在於“冰鎮”,在這個沒有冰箱的年代尤為難得,是極少數上層社會才能夠享受的奢侈品。
在巴達維亞(雅加達)
每年臨近12月份,便會有專門的三桅帆船遠航扶桑鹿兒島,從冰凍的湖麵上製取清澈如鑽石般純淨的大冰塊兒。
冰塊裝上船艙之後,用厚厚的被褥一層又一層的將其密包裹,再萬裏迢迢地運回巴達維亞,存放在陰涼的冰窖裏。
其間耗費的工本無數,就是為了滿足總督府及荷蘭上流社會對優質冰塊的需求。
能夠在“七省”號巡洋艦上品嚐到冰鎮法式幹奶酪,而不是高溫環境下軟塌塌的奶酪泥,足以當得上“珍貴”二字。
揚-科克-布爾霍夫海軍中將被法式美食慣壞的胃口得到了充分滿足,發出近乎感歎的呻吟聲;“哦……讚美上帝,就是這種久違的美妙味道,讓我仿佛回到了尼德蘭的家中,北歐這個時候已經下起了飄飄揚揚的白雪,我們可以坐在長廊裏品嚐味道濃烈的鹽漬鯡魚,那種鮮嫩至極的味道真是讓人永遠銘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