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漁坐在一塊青石上,黑色的長裙隨風搖曳,她喜歡黑色,正如古井不波的內心,不張揚,宛若在角落裏生長的花。
她的美,不同於雨師無情那般,冰冷得如同冰山上的雪蓮,看上一眼就難以忘記。
蘇漁有著自己的風格,她的美不流於表麵,雖然也很好看,但並不是那種讓人眼前一亮的感覺。
事實上,如果群芳林立,她並不起眼。
這也是她留給所有人的一種感覺,或許沒有人在意她的存在,卻總會在任何時候,都會感覺到她。
就像是綿綿的細雨,她用另外一種方式,另外一種美,一點點滲透你的心髒。
太子也是這種感覺。
最初將蘇漁冊立為太子妃的時候,他心中並未掀起多大的波瀾,盡管蘇漁的樣貌,也屬於上上之品。
與她有那麼多的交集,更多還是因為諸葛流蘇,他不允許任何人對自己的威嚴有所威脅。
蘇漁這個人,他並不在意,但事關諸葛流蘇,事關自己的尊嚴,他不容許遭人褻瀆。
蘇漁提前入宮,這在大源帝國的曆史上不是沒有類似的情況,這也是太子提前經曆人事的一個過程,也是皇帝默許的事情。
但蘇漁入宮之後,恪守禮節,太子久求而不得,在心底同樣烙印下了近乎扭曲的陰影。
蘇漁看著格外清朗的天空。
的確,郊區的空氣,總會比雲都好上許多。
她也很納悶,自己尚未過門,不算是真正的太子妃,僅僅有了一個名分而已。
按照常理來講,宮中的規矩絕對不允許自己跟隨著陛下和太子前往出遊。
但據說自己能夠一同前來,是陛下親自下達的旨意,她也沒有辦法。
蘇漁不喜歡爭鬥,更加不喜歡卷入政治的漩渦當中,這一點倒是與她的父親蘇元瑞有些相似。
就像之前蘇哲前來尋她時候一樣,她並未發表任何意見,蘇哲自己的事情,由他自己做主便是。
“姐姐!”蘇哲的聲音傳來。
蘇漁站起身來,將衣裙輕輕整理了一下,輕輕一笑,她笑的時候,給人一種特別溫暖的感覺,好像是一縷陽光。
“我是不是……給你添了麻煩!”蘇哲沉聲道,有些自責。
這一路上到現在,太子差使姐姐就像是差使一個侍女一樣,這讓他很不舒服。
蘇漁笑道:“與你無關,出嫁隨夫,我雖尚未過門,但有些事情,總歸是要做的,不比當初在蘇家時候。”
蘇哲深吸一口氣:“可聽我說要去固安鎮擔任文書的事情之後,殿下的情緒不太對!”
蘇漁伸手將他被風吹亂的頭發整理了一下:“隻管做你喜歡的事情就好!”
蘇哲目光帶著幾分不忍:“可是姐姐,我擔心殿下會將這些怨恨全都壓在你的身上,你本就與世無爭,不喜歡勾心鬥角,這會讓你很為難。”
聽到這句話,蘇漁淡淡道:“你是說這次去固安鎮的事情吧!”
見到蘇哲點頭,她則是搖頭道:“這件事情我也不知道為何,不過既然是陛下的旨意,我們作為臣子,也隻能遵守。”
“諸葛流蘇那個人,到底怎麼樣?我聽說當初他做的荒唐事,惹惱了姐姐……”蘇哲目光閃爍道。
蘇漁道:“我對他的印象並不深刻,那一次我也不太清楚怎麼回事,不過既然已經發生了,他的口碑了風評又不好,我也沒什麼好說的。”
蘇哲咬牙道:“此事我去固安鎮必定要問個清楚。”
蘇漁搖頭道:“沒什麼可問的,我如今已經入宮,用不了多久便會完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此番前去固安鎮,還是少與他接觸為好。”
“可是姐姐……,殿下對那件事情一直耿耿於懷,諸葛流蘇做出這等事情來,平白將你拉入這場爭鬥當中,怎能不給你一個交代?”蘇哲抱不平。
蘇漁卻是笑道:“這世間哪來那麼多的交代?既然已經知道殿下對此事耿耿於懷,又何必非要繼續堅持,從而鬧得不歡而散?”
蘇哲似乎仍有不甘,方要開口,身後忽然傳來了腳步聲。
“見過殿下!”蘇漁率先行禮。
“見過殿下!”蘇哲聞言也急忙行禮,心裏不免有些慌亂,也不知道適才的那番話太子殿下有沒有聽見。
太子看著蘇漁,眼中的欲望一閃即逝。
越是得不到,就越是期待,這是人之常情,太子也不例外。
多次想要得到蘇漁,卻都被她那不軟不硬的規矩擋了回來,天日朗朗,又不能用強,太子心裏也很憋屈。
“用不了多久我們就會完婚,我會讓你臣服在我的腳下!”太子心中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