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騰了一早上,終於可以出門了。慌慌張張把女兒送到幼兒園,我就匆匆忙忙趕到了單位,想抓緊時間趕一下稿件。當初選擇在這家雜誌社,就是因為雜誌社在家和學校旁邊,離家離學校近,方便接送照顧孩子。
“蘭姐,早呀,剛才有你的電話,好像很著急。”剛踏進公司的大門,同事小李就叫住了我。她是我**部的美編,個子不高,鵝蛋臉,頭發及耳,戴著的一副黑框大眼睛,非常完美地遮蓋了一雙圓圓的大眼睛,很是可惜。她話不多,卻是個熱心腸,辦公桌就在我的辦公室外麵,與我一堵玻璃牆之隔。
“你也這麼早,誰找我?”我也困惑,一大早的誰會有什麼急事。
“沒什麼事,就來早點做點事,不是要出刊了嗎。是個女的,我還沒來得及問,聽說你不在就掛了。”小李聳了聳肩,表示並不知情。
“這一大早,一個女的?”我道了聲謝,走進自己的辦公室,一邊心裏思忖著到底會有什麼事,一邊先把電腦打開,準備開始工作。
“蘭姐,我想如果有事,她還會再打過來的。你不必想太多,也許並沒那麼著急。”看我若有所思,她跟著走了進來斜倚著玻璃牆安慰我道。
“你還是這麼善解人意。沒事,謝謝你的好意。吃過早餐了嗎?”
“吃過了,豆漿油條,基本每天一樣。”她一邊說,一邊開始吐槽,“咱們這早餐店幾乎天天這些東西,想挑都沒得挑,都快要吃到吐了。”
“嗬嗬,那就自己在家做唄,外麵的不知道衛不衛生。”我笑著說,順便打開了新聞開始瀏覽,這幾乎是每天正式開工前的習慣,不看一下,總覺得好像錯過了全世界。
“不行,我起不來,寧願多睡十分鍾。還是蘭姐你好,家裏有人做飯,好羨慕你們有家的人,不像我們這些單身漢,沒人管來沒人疼。”說這話的時候,小李的臉帶著一絲絲尷尬的笑。她已經32歲,至今還是單身,對象處了不少,大都剛一開始,就沒了下文。家裏父母天天電話催促,從一開始地爭論不休,後來幹脆電話也不接了,再後來她父母電話也不打了。用她的話說,父母是準備讓其自生自滅,因此她心中反而有點不習慣,經常會感到莫名的失落。
“別,我還羨慕你們這些單身貴族呢!貴族,知道嗎?於我們這些已婚女人來說,擁有獨立的時間和空間,簡直是奢侈。你是隻看到了一麵,不知道我們忍受的是什麼。就今天,我已經跟女兒鬥智鬥勇了一早上。”一說這個話題,我還真是不隻三言兩語,簡直是千言萬語。
“噓——”剛準備繼續往下,忽然從門縫裏看到剛走進來的同事小肖的半邊臉,擠眉弄眼地在對其他已經來的同事使眼色。這一聲雖小,似乎每個角落的同事都聽到了,本來聲音嘈雜的辦公室頓時安靜下來,鍵盤聲啪啪地響起來,整齊且有節奏。不用言明,張總來了。
張總是我們的**,四十歲來歲,國字臉,高高的個子,基本每天都是一件長袖白襯衫,黑長褲,著一雙黑皮鞋,臉上總掛著淡淡的微笑,整體形象溫文爾雅,在公司頗受尊重。
“早!”一如既往,張總每次進公司都是這個字,而且無論上午下午。一開始我們常常背地裏笑他,時間長了,已經習慣地把它當成一句禮貌的問候。
“早!張總!”辦公室裏響起了不約而同的聲音。
“小蘭,你過我辦公室一下。”張總一改常態,神情嚴肅得像一堆凝重的烏雲。
“好的,張總,馬上來。”一看張總的神色,我心頭一緊,立刻推開椅子,走了出來,跟著進了他辦公室。
張總的辦公室,在我辦公室的右手邊靠裏的位置,四十多個平方左右,座位後方靠牆的位置是直接貼牆而立的大書架,從上至下鋪滿了整個牆壁,裏麵整齊擺放著從文學到經濟學的各類書籍。兩米多長的大班台上擺放著一台一體的白色蘋果電腦,此外就是一些日常的文件夾,還有一個白色的咖啡杯。
“剛出的上一期的雜誌,裏麵的一些廣告客戶非常不滿意。”張總拿出一本翻開其中一頁給我看,整個廣告頁麵隻剩了三分之二,產品和公司的聯係方式已經被切割掉一部分,基本看不完全,上半部分全是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