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不對呀,你平常不睡到太陽照屁股不起床的,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唐誌靈一雙精靈般好奇的眼睛骨碌碌在唐老鴨的身上打轉。
餐桌邊,唐老鴨已經開始狼吞虎咽,塞得滿嘴都是,支支吾吾都不知道說的是什麼。一早上因為撞門和心裏的害怕耗費了他很多的能量,整個人都差點蔫了。要說他,從來也不是膽小的人,隻是這次他知道確實因自己的蠻力把唐劍傷的不清。
此刻的唐劍被黃欣玉扶著半躺在客廳的沙發上,眉頭始終沒有伸展開,臉陰沉的好像都可以下出一條大河了。
“老公,怎麼樣?好點了沒?”黃欣玉擔心的問,而後又替唐老鴨解釋道,“聽兒子那意思,他不是有意的,也是出於對你的關心。你一大早把自己關在房間裏,是有什麼煩心事嗎?”
“哎!”黃欣玉不問還好,一問唐劍一隻手捂在腦門上,另一隻手擺了擺,又開始長籲短歎。
他心裏知道唐老鴨是關心他,所以才一時魯莽才不小心撞到他。他之所以發這麼大脾氣,其實也是因為自己本身就很煩躁,王思思的事情搞不定,總覺得對不住王冰。但眼前麵對黃欣玉的關心,他有點不忍直視,寧願她還是離的遠一點,對他漠視一點反而更他心裏舒服。
為什麼這樣?人的感情有時候就是這麼不可理喻,甚至連自己都理解不了。
唐劍雖然出生於傳統玉石世家,接受的文化也是中國傳統文化,但他從小就跟柳南之不同,不喜歡遵循常道,經常喜歡標新立異,思想活躍。 當年,跟黃欣玉的結合,是出於家庭的安排,再則他當時也沒碰到更為合適喜歡的對象。
兩個人在一起一直都算和睦,唐劍的事情黃欣玉基本很少過問, 她一嫁過來就在家呆著隻負責操持一下家裏的事情,然後就是自我玩樂,每天逛街、看電影、跟人打牌、吃東西,隻要不太過分,唐劍也不怎麼過問,隻由著她高興就好。
後來黃欣玉懷了孕,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少了。
有一次,在一個賭石大會上唐劍一時看走了眼,五千萬打了水漂。他本來就心高氣傲,這樣的事對他來說是個非常沉重的打擊。要知道他從小跟著父親在玉石堆裏打轉,自打他開始扛起唐家大旗,一路都是順風順水,小事情出現過,大的紕漏也基本是有驚無險。尤其在賭石這塊上,就連柳南之也不敢對他有什麼微詞。從來都很自信的他,這次真的鬱悶透了。
他從賭石大會所在的大廈一路步行出來,沒有直接去停車場開車回去,而是選擇隨便走走,走到哪有感興趣的咖啡廳就坐一會兒,本是為了釋放一下心裏的鬱悶, 誰知這一走竟然改變了以後的人生態度和軌跡,從此遊走於兩個家庭之間,在愛與不愛之間徘徊,這條路一走就是幾十年。
那天他路過一家地產中介的門口,看到三個人正在吵架,其中兩個女人一個男人。
“你是怎麼搞的,本來說那個房子是賣給我們的,怎麼一轉眼就給了其他人呢。你這個女人太不厚道了,你就是這樣服務客戶的啊?看你以後這生意還怎麼做?”其中一個中年婦女大聲地對另一個女孩子吼道。
“對不起,李太太,這個事是由業主決定的啊,並不是我說想賣給你就賣給你的。本來昨天下午你們要是按照我說的來簽合同,把訂金交了一點問題都沒有。可是越好的時間,你臨時說有事,要推到今天。你也知道業主賣房怎麼可能隻掛在我們這,肯定還有其他家中介也在同時幫他賣。你昨天沒來,據我估計肯定是有其他客戶出了更高的價格,所以業主又臨時改了主意。”
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姑娘,麵對中年婦女的指責不卑不吭,一直麵帶微笑的解釋著,聲音清脆,態度溫和,並沒有因為受到指責而表現出不滿。
“少來這套,你們中介的職責不就是維護我們客戶的利益,幫我們爭取到最好的價格和公平交易嗎?才半天時間,一棟房子又不是小數目,怎麼可能這麼快就簽了。肯定是你從中撈了什麼好處。”旁邊男的也十分生氣,一手插在腰上,一手在空中揮舞著表達著自己的憤慨。
唐劍聽明白了,原來是一對夫妻想買房子,結果因為自己失約錯失良機,一時氣沒處撒把女孩子當成了出氣筒。
他本來對這種市井小事從來都不在意,可是今天他卻對這個女孩子莫名其妙的發生了興趣,就是想看看她怎麼處理這種故意找茬的麻煩事。
男的態度惡劣,可這女孩子並沒有一絲 畏懼,也沒有表現得不耐煩。隻聽“噗嗤”一聲,這女孩子捂住嘴笑了,而且邊笑邊說,“這位大哥大姐,你覺得誰會憑白給我好處?你們願意嗎?我隻是個小小的中介,在你們眼裏就是個牽線搭橋的,好似那個月老,過了這個村,誰也不會再記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