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綺月山莊莊主,難不成剛說出的話就要反悔?”蔚銀寒嘖嘖兩聲,湊近了封竹書,眼裏滿是揶揄。
她是個好人嗎?
顯然不是,雖然在封竹書麵前一直裝的柔柔弱弱,但是她心裏極為清楚,聰明如封竹書,在猜到她身份的時候必然會有所懷疑。
這些天的經曆,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綺月山莊莊主真是個浪蕩子弟,這撩撥人是手段高超,饒是她也有了幾分心動。
她隻想知道,封竹書心裏怎麼想。
封竹書哪能看不出來蔚銀寒的玩味,心中顫了顫,不再去看蔚銀寒,忙是錯過了身子,找了蔚銀寒言語裏的漏洞,尷尬的別過眼道:“你說了,回去我吃,那……回去再給你。”
“嗯哼~”
蔚銀寒嘴角的玩味更深了。
這莊主,怎麼還有些純情?
若是封竹書知道了蔚銀寒心中的想法,隻怕是要捏著拳頭不服氣,她怎麼可能純情,雖然沒談過對象,但是知道的東西不少,隻是沒有什麼實際操作,也不會和人相處罷了。
好在封竹書並不知曉。
來時急切,所以忙著趕路,回去時倒是沒什麼慌張的,所以慢悠悠的走著,想著一下午肯定回不了綺月山莊,索性繞了個彎路,到了臨近雍州的另個地方,臨城。
地圖上,臨城在雍州的右上方,其上便是京都,大路上來往商賈秘籍,管理較為嚴格,待封竹書幾人到達臨城城門口處,臨城到了宵禁的時間點。
“我說大兄弟,這戌時未到,這麼就宵禁了?你瞧瞧這路上,排著多少通商商賈,攔在外麵,耽誤了做生意的時間,你擔當得起嗎?”
馬車外傳來紅月不滿的聲音,封竹書起身,掀開簾子正見流蘇站在馬車外麵侯著,隨口問道:“怎麼回事?紅月又和別人吵起來了?”
流蘇不愛說話,封竹書也指望她回答,草烏抱著劍靠了過來,像是看出了封竹書的疑惑,解釋道:“臨州位於京都腹地,宵禁嚴格,戌時一過,便不準進城。”
“如今戌時未到,守衛便不準人通行,”流蘇半響接過了草烏的話:“剛巧到我們不讓進了,紅月氣不過,便去找他們理論。”
紅月這性子向來囂張,也不喜歡照著規矩走,像是生來便是打破規矩的,封竹書揉揉眉心,輕聲道:“你先看著你家殿下,我過去瞧瞧,別再整出什麼亂子。”
說著,抬腳便朝前去。
流蘇聞言瞳孔地震,瞧著封竹書離去的背影,心頭暗自思索,這封竹書是知道了殿下的身份了,何時知曉?又有何反應?殿下隨行一路,可有受傷?是否被封竹書威脅?可……還活著?
流蘇壓下心中的擔憂,靠在了馬車窗戶邊上,輕聲道:“殿下?”
“嗯。”
蔚銀寒漫不經心的回應,流蘇這才鬆了口氣。
“先進來吧。”
流蘇便上了馬車,見蔚銀寒隻是有些疲憊,沒什麼大礙,這才終於放下了心,垂手跪坐在她麵前,靜候蔚銀寒的吩咐。
“那邊有消息嗎?”
流蘇道:“沒有。”
“嗯。”
流蘇忽而有些緊張,她跟著殿下那麼久,自問將殿下的性子摸了個半透,可如今這一聲嗯,倒是讓她不知道作何反應。
往常太子和殿下來往密切,互通消息,此事事關重大,挑撥天下門和綺月山莊關係這件事,太子也有參與。
太子參與,那殿下被封竹書帶回綺月山莊便不是巧合,以往深入虎穴的事情殿下也做過,這次說不定還是這般以身犯險,那應該互通消息才對。
現在太子沒有消息,殿下也這般難以捉摸,流蘇自問不聰明,腦瓜也不夠用了,隻能狐疑的繼續跪坐著。
四下異常安靜,偶爾可聽見商賈之間不滿意的談論聲,這談論聲種夾雜著熟悉的鳥鳴聲,忽而那鳥鳴一頓,再沒了聲響。
流蘇察覺道有人靠近,挺直了上半身,握著劍蓄勢待發,蔚銀寒打了個手勢,示意她不必輕舉妄動。
窗簾被風吹起,掀起一道縫隙,一個指甲蓋一般的東西飛了進來,沒有逃過流蘇的眼睛。
蔚銀寒隨手一抓,靜靜的查看。
流蘇知道,這是來了消息了。
氣氛愈加凝重,蔚銀寒瞧了半響,忽而受了紙條,輕笑一聲道:“流蘇,你說我是不是備受寵愛的公主?”
流蘇不知這是何意,但還是順著本心道:“殿下身為公主,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殿下武功高強,太子和陛下自然寵愛殿下。”
這是她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