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玦挑了眉峰。
賀歸的目光,又落在了於氏臉上。
直到出發,他都想不通。
他好好一個大夫,怎麼就淪落成車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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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於氏就被送走了。
風挽月暫時留了下來。
渡江一事,正緊鑼密鼓地張羅著。
臘月的最後幾天,飄起了雪。
天地間,一片蒼茫。
在一片白茫茫中,蕭玦率先帶了一萬人渡江。
他帶了一小隊人馬,直入叛軍離衛城最近的一處軍營,燒毀兵器和糧倉。
冰天雪地裏,烈火燒了一整夜。
隔著一條江,衛城依舊能看見衝天的火光,和高高升騰起的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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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朝時,病懨懨的蕭璟被扶上龍椅。
他掩唇咳嗽了幾聲,啞聲問:“昨夜,叛軍的營地被人縱火了?”
一個官員按捺著興奮,回道:“回皇上,起火的地方,正是叛軍的糧倉和兵器庫!”
糧倉?
兵器庫?
蕭璟瘦得皮包骨的臉上,表情陰鬱:“消息還沒傳回來麼?是誰動的手?”
那官員回道:“回皇上,還沒消息。”
蕭璟抓著帕子的手,輕輕搭在龍椅扶手上,輕微喘息著,一時間看不出神色。
半晌後,他才問:“蕭玦在封地如何了?”
幾個官員默默交換視線。
其中一個官員站出來:“回稟皇上,幾日前,清河郡下了幾場大雪。
消息,暫時中斷了。
不過,下雪之前,下官得了準確消息,清河郡王正帶了人,漫山打獵呢。
每年下雪,他都要打獵。”
打獵?
蕭璟扯了一下唇角:“他在封地,活得倒是逍遙自在。”
官員們連連稱“是”。
蕭璟又道:“既然長熹喜歡打獵,便給他傳朕口諭。
就說,讓他給朕捉幾頭活的鹿,元宵時,親自送來衛城。”
捉鹿?
這又是鬧哪一出?
不對。
皇上開始懷疑了!
幾個官員交換視線之後,垂下頭。
蕭璟眯眼。
他枯瘦的長手緊握著椅子扶手,啞聲開口道:“退朝。”
不多時,一輛馬車駛出宅子。
江邊,風正大。
一輛高大樓船,緩緩離岸,往上遊駛去。
船上,林聽蕊遞上一杯熱茶:“今日天寒,皇上為何非要出行?”
蕭璟咳嗽著回她:“沿江賞雪。”
林聽蕊坐在蕭璟腿上:“皇上賞雪,臣妾給皇上揉揉肩。”
……
小樓船內。
青枝撥著泥爐裏的炭火,小聲抱怨:“這鬼天氣,真是凍死個人。”
風挽月輕笑:“冷點不好嗎?越冷,出門的人越少,衛城才安全。
買完東西,咱們馬上回家。”
青枝噘嘴。
忽然,船艙簾子被人掀開。
墨七沉聲道:“小姐,有一艘三層高的大型樓船正往這邊過來。
船身,掛著明黃色的旗幟。
屬下目測,是宮中的人。”
什麼?
風挽月站起身:“我瞧瞧。”
她站起身,走到甲板上。
果然,如墨七所說,樓船上,一抹明黃旗幟正迎風招展。
甲板上,站有禁軍和宮人。
眼皮,用力跳動著。
風挽月啞然:“是蕭璟的人……”
放眼看去,江麵隻有兩艘船。
狹路相逢,避無可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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