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威伸出手去,撫摸著自己的胡子,眼中帶著狡猾,回答道:“你是說穆姑娘?她已經死了,被烈火吞噬,死無全屍。”
麟湛聽後,頓時,額上青筋爆出,他一手推開任易,猛地衝了過去,惡狠狠地瞪著麟威:“你休要亂說!”
這還是任易第一次見到麟湛如此失態的樣子,他什麼話都沒有說,更沒有阻止麟湛,而是深深地低下頭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當麟湛揮起拳頭之時,麟威突然也怒視著麟湛,他的聲音猶如地獄中的鬼魅所發出的悲鳴,逐漸扭曲著麟湛的心智:“湛兒,弑父奪位,千古不容。”
麟湛似乎有些愣住了,眼睛中出現了一絲茫然,但很快,殺氣又重新聚集,他的眼神也變得愈加冰冷。
“是的。孤,自願背負一切罪名,來終結你的時代。”
麟威聽後,竟哈哈大笑起來,他一邊笑,一邊微微地搖了搖頭,然後用譏諷的語氣說道:“你要江山的目的是為了什麼?你心愛的女人已經死了,你要這江山還有何用?她的死,可不是孤造成的,湛兒,回到孤身邊吧,孤可以饒恕你,無論你犯了多麼嚴重的錯誤。”
“她若是在,那麼江山為聘,她若不在了,江山為殉葬品!”麟湛的眼眶泛紅,是因為悲傷。
當他堅定地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霎時間,整個大地都好像晃動了一下。
任易不禁打了一個趔趄,但麟威和麟湛卻巋然不動,隻是相互看著對方。
穆桃聽到麟湛說的那句話以後,心髒突然猛烈跳動了一下,緊接著,她便感到了無窮無盡的悲傷正向著自己的心中襲來,漸漸地,悲傷衍生出莫名的絕望,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穆桃伸出手,想要捂住心髒的位置,似乎那樣可以緩解一些,但當她伸出手時,卻看見手臂上長出了金紅色的羽毛,從水中出來,還有些濕漉漉的。
這一眼,就讓穆桃打了一個激靈,她嚇得趕緊站起身子,再鼓足勇氣,定睛一看,隻見胳膊光滑白皙,哪裏還有什麼金紅色的羽毛。
穆桃這才鬆了口氣,感歎道,也許是幻覺吧。
這一鬧,倒使她覺得有些疲憊,於是便揮了揮手,切斷了與燃魂平原的聯係。接著,她從池中走了出來。
她的腳剛碰到地麵,那兩個侍女便又從外麵走了進來,用一張柔軟的布料輕輕地將穆桃裹住,緊接著,她們竟將穆桃抬了起來。
穆桃也不反抗,隻是睜著眼睛,呆呆地望著火焰聖殿的穹頂。
火焰聖殿的穹頂就像是一幅巨大無比的精美的畫,畫中有諸多美女,個個神態風流,婀娜多姿,她們穿著鮮豔,就如花兒一般綻放著,看起來栩栩如生。
但在這副畫中,那個最不顯眼的角落處,卻畫著一個非常顯眼的女人,這個女人穿著黑色的華服,麵紗遮擋了她所有的容貌。
穆桃知道,這個女人正是淺雨鴦,也就是自己的身生母親。
侍女們很快便將穆桃帶入一個奢華的寢殿中,然後什麼都沒有交代,便行禮告退了。
她們不說話,穆桃也不多問什麼,隻是如此赤身。裸。體地站在這個寢殿中,倒也有些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