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喻明的身體還沒有好,吳莎也不敢讓他在外麵走太久,兩人挑的也是一些有樹遮擋吹不到風的路,很是僻靜。院內其他人賞過了燈都聚在下人房過元宵,花園裏安靜地很。吳莎卻無心享受這刻靜謐,東看看西看看,在想著這花園要怎麼重建。
“你小心看路。”
徐喻明見她走路漫不經心,忍不住出聲提醒,話音未落,他就踩到一個石塊,一個踉蹌要往邊上的草叢滑去。吳莎頭都沒轉一下,便伸手一把將他拉住,順勢將他拉回了正路,然後再看向他,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殿下,你還好吧,要小心看路。”
天地可鑒,她說這話的時候可沒有諷刺徐喻明的意思,她剛剛在想事情,壓根都沒有認真在聽徐喻明說話。等話出了口,她一瞬也覺得有點耳熟,馬上就想起這是徐喻明剛剛說的。見徐喻明神色有些不好,吳莎無辜地撇了一下嘴。
“要不我們回去吧,怕是要起風了。”
徐喻明沒有應聲,她的手還扶著他,就算他要回,也得等她鬆開手再說。可是她像是沒有察覺一般,一直拉住他的手臂,他也就一直沒有應聲。
這是搞冷戰?吳莎心下說,倒是想不好是哄他呢還是隨他去呢?
吳莎不是一個別人在氣頭上硬勸的人,她知道越是這種時候越應該讓他靜靜。徐喻明為著一句話跟她鬧別扭,她倒是有幾分意外的。她拿話堵徐喻明的嘴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他能忍到現在才跟她生氣,也是他脾氣好。她的手下,如果不是打不過她,早就跟她翻臉了。
這些事她也不是心裏沒數,前世她可不是這樣說話帶刺的人,身邊的人都說她很溫和。這一世許是小時候練功練狠了,後來又直麵生死,使她的性格有了一點扭曲,讓她想要通過言語從別人身上找補,也算是她發泄壓力的一種方式。
她的這種習慣也隻有在齊暄帝麵前還算稍微收斂,畢竟是九五之尊,她不好太放肆,就這樣齊暄帝都對她另眼相看。徐喻明這兒,她一開始就沒想過說話得委婉點,一來是他現在的身份她稍許放肆些,他也拿她沒辦法;二來她記得當年救過他的事,把他當成了舊相識,既然是舊相識,說話的尺度本就可以比初次見麵的寬一些。
不過她的寬也許在別人眼中是馬裏亞納海溝。
見徐喻明還是不跟她說話,她四下看了一眼,伸手指了指天上的月亮。
“殿下,今晚月色真美。”
她鬆開了手,徐喻明也就定了定心神,抬眼望向天空。他早在剛剛散步的時候就覺得今年月色不錯,但被吳莎這樣一指,月亮似乎更圓更大了一些。他微微揚起嘴角,嗬出一口熱氣。吳莎見了,也跟著揚著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