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乘風這些年還是沒娶上媳婦,家裏沒死心給他安排過幾個八字硬的,她們卻都在定親後不久染上了病,常家也有了經驗,一見對方病了就取消了婚事,之後對方的病馬上就好了,想不信邪都不行。他們怎麼都查不到人為影響的痕跡,隻能相信常乘風真的是命中不宜成親。
後來有個遊方的和尚說是常家殺孽太重,家裏本就得有一個子孫出家,若是舍不得,至少要讓他多往廟裏走走。齊暄帝也聽說了這事,就把常乘風留在了京中,在禁軍中任了一個職位。常乘風平常得閑,就在京效一些寺廟裏走走,吃吃素念念佛,幾年下來,京效附近的寺廟他都走膩了。近來收到蕭墨言來信,說是有一間新開的黃龍廟很靈驗,他也就來了。
蕭墨言並不信鬼神之事,無奈損友成不了親這事太玄,即便如此,他也不信靠著上香拜佛能讓他改命娶上媳婦,寫信跟他說了這事,也不是開個玩笑,沒想到常乘風還真的來了,還硬拖著他一塊兒來上香。兩個大男人來廟裏求姻緣求子,他想想都黑臉。常乘風可不管他心情如何,他不是常乘風的對手,隻能跟著他來了。
蕭墨言的夫人齊氏去年又為他添了一個女兒,他已經是而立這年,膝下隻有兩女,讓家中很是憂心。本來齊氏已經為他張羅了兩個妾氏為他開枝散葉,蕭墨言還在猶豫時查出齊氏又有了身孕,兩人就約好等這個孩子生下來再說。他並不喜歡家裏有妾室,無奈世俗如此,他總得放幾個裝裝樣子,但讓不讓她們生下孩子就是另一回事。
常乘風不知裏麵糾葛,卻知道蕭墨言想要個兒子,才有了前麵的話。
“我們來上香呢。我來求媳婦,他來求子。”常乘風大大咧咧地說。
“你還沒成親?我說怎麼一直沒人送喜糖來呢。”吳莎打趣道,其實就是常乘風成親,常府的喜糖也不會送到郡王府來。
“別提了,那些小姐們命都太弱,才訂親就病倒了。有高僧說我要來廟裏多走走,能讓我的姻緣不會這麼坎坷,對我們常家也好,我才來的。”
本來邊上還有一些姑娘們留心幾位出眾公子的談話,常乘風的話一說,她們馬上就跑開了,生怕沾上什麼不好的東西。
蕭墨言無奈,跟著調侃道:“我看這高僧的意思,應當是來上香的時候能遇著同樣求姻緣的女子,讓你多多留心裏麵有沒有你的姻緣。”
“是這樣嗎?我都沒留心。”常乘風朝周圍看了一眼,也沒有看到什麼看起來強悍的姑娘,倒是看到吳莎一點也沒有變,心中歡喜。“你倒是越發像個姑娘了,連寺廟都來了,不過還是比其他人精神,這樣挺好。”
“你怎麼知道我精神,我們都還沒有過招。”
“我看得出來。”常乘風笑著,忽地問:“對了,你有生辰八字嗎?”
這話一出,蕭墨言馬上沉著臉咳了一聲,見邊上徐喻明臉色也難看了起來,連忙說:“別瞎問,郡王妃的私事不是臣子隨意好打聽的。”
“哦,對~”常乘風才想起這事來,餘光上下打量了徐喻明一眼,目光中顯然帶著嫌棄。這個男人這麼瘦,跟吳莎一點也不相配。他也沒有道歉,反倒說:“你們什麼時候下山,等會兒我們一塊兒吃頓飯吧,都許久沒見了。”
吳莎一笑,感覺這人白目的程度已經到了某種境界。
“義兄,我們還要忙,就不多聊了。”吳莎朝蕭墨言說。
“咦,怎麼就不聊了?對了,你叫小老弟義兄,你怎麼不記得這麼叫我呢。”常乘風在後麵追問,卻被蕭墨言攔著,沒法跟上去。
“你攔我做什麼?”常乘風不解地瞪了蕭墨言一眼。
“你以為郡王妃是你軍中的兄弟?她身邊站著的是家裏的小媳婦?你到底清不清楚你在跟誰說話?”
“不就是幽明郡王。他以前在京中就是個假正經的,想不到貶到了錢塘也不老實。”
蕭墨言臉色一沉,打量了他一眼,壓低聲音問:“我記得你以前明明說過幽明郡王謙恭有禮、心性堅定,怎麼現在說他是假正經了呢?”
“我說過嗎?”常乘風訕訕地問,心下已經想起自己的確說過這話。
“你是不是對郡王妃,有什麼心思?”蕭墨言遲疑著小聲問,又謹慎地朝四周看了一眼。幸好這會兒並沒有經過的人,不會有人聽到兩人在聊什麼。
“什麼心思?”常乘風不懂蕭墨言在問什麼。
蕭墨言也不知怎麼說,隻得揮揮手,說:“算了,你隻要記得以後見著郡王妃遠著離別太親近就行,尤其是她夫君在身邊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