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你,為什麼要那樣對我媽?”鬱連城突然怒吼,“不管我媽做錯了什麼,她作為長輩,還是你未來的婆婆,你怎麼能拿水杯砸她?”
淩諾睜大眼,不太敢相信的望著他,搖搖頭,道:“可是是你媽先跑到我這裏來鬧事,還動手打我的!”
她不覺得自己自我防衛有什麼問題。
“那樣你就能對她動手了嗎?”鬱連城反問,“現在她能跑能跳,你傷了她沒關係,可是等她老了,你是不是還會公報私仇,對她做什麼手腳?”
淩諾搖頭:“我沒有!”
“你沒有,那你告訴我,為什麼要那樣對她?”
淩諾被問住,表情委屈心寒,半晌,才冷笑著反問:“鬱連城,你的意思是,在這個家裏,隻準你媽欺負我,不準我還手嗎?”
她指著自己的臉,那上麵還有明顯腫起來的巴掌印:“你看看,你看她是怎麼對我的,難道要她把我打死在這個家裏,我不出聲不還手才算是對你媽的孝敬嗎?”
鬱連城沉默。
他總是這樣,遇到什麼事都會以沉默應對。
淩諾按住泛疼的胸口,肚子卻在下一刻開始絞痛了起來:“啊,我的肚子,肚子……”
鬱連城見狀,忙上前去扶住她,讓她在沙發上坐下:“你怎麼樣,肚子哪裏痛?我去請醫生過來……”
他說著就要離開,淩諾立刻抓住了他的手,聲音虛弱的哀求道:“連城,你別走,隻要你不再離開我,不要責怪我,我就會沒事的。”
鬱連城皺眉,聲音不由得柔軟了幾分,輕聲責備道:“你胡說什麼,我都把你帶回家了,還能怎麼離開你,你別瞎想,你等著,我現在就去給你請醫生。”
淩諾還是搖頭,眼淚就像泉水一樣嘩嘩的流落下來:“連城,你別走,你知道你不在我身邊,我多沒有安全感嗎?你已經好久沒有回家了,你就不能多陪陪我嗎?”
鬱連城沒再動,心裏也有說不出的感覺流淌出來,明明不喜歡她,卻又忍不住為她,為她肚子裏的孩子心軟。
他剛才是氣急了,才會對她說那番話,現在懊悔不已。
淩諾察覺到他對自己的態度變柔和了許多,肚子也沒有剛才那麼痛,頭親昵的蹭著他的肩膀,靠在他的胸膛上。
“連城,這些天我總是做噩夢,夢見你媽提著刀到處追我,要殺死我,我很害怕,想要跑,卻怎麼也跑不出鬱家這個宅子。我到處喊你的名字,可你就像是消失了一樣,這裏所有人都漠視的看著你媽看我,我終於跑不動,肚子裏的孩子掉了下來,卻是一個……一個……”
後麵的兩個字,她怎麼也說不出來。
雙手捧住臉,她哭得無辜又無助極了。
她說:“我半夜裏醒來,總是會冒一身的冷汗,房間裏是黑的,是冰冷的,我想喝水,沒有人給我倒,我翻身看到身側你睡覺的那邊空蕩蕩的,我的心就像被放進冰窖裏一遍遍的冷凍敲碎,一遍遍的淩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