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池和秦殊在一起了。”錢浩軒的別墅中,夏柳看到了新聞,對錢浩軒說道。
“顧池已經脫離了顧家了。”錢浩軒安撫地拍了拍夏柳的背。兩人在“走近愛情”的綜藝結束以後,不約而同地選擇忘記了在文夏湖上聽到的秘密,回歸了綜藝前的狀態,似乎一切都沒有改變,似乎一切都改變了。
“他們怎麼一個個地都流行脫離家族?”夏柳不解地開口,“前兩天父親還跟我說,秦殊身邊那個叫杜玉書的助理,也是從杜家脫離出來的前繼承人候選者。”
“誰知道呢?”錢浩軒同樣百思不得其解,“顧池大約是被愛情衝昏了頭腦,杜玉書和秦殊之間,大約是喪家之犬的惺惺相惜?”
“反正他們對我暫時沒威脅了。”夏柳舒了口氣,不禁為那個在《長生》劇組因為感受到了秦殊的威脅,想過要在威亞做手腳,想過要毀他容的自己而感到可笑,“犯不著我們動手對付,他自己就不行了。”
“王半山導演最近在籌備一部文藝片,叫《文夏湖之淚》。你也知道文藝片在評選獎項上一向很有優勢,我要爭取到王導電影的主演。”夏柳自信地開口道。
“沒問題的,”錢浩軒信誓旦旦地開口,“柳柳寶貝的演技一流,我們還可以以秦家和錢家的名義給劇組注資,雙保險,明年的影帝一定是柳柳寶貝的。”
“這部片子拍完,我們就結婚吧。”夏柳親了親錢浩軒道。
“好。”錢浩軒平靜地答道。他本以為自己會激動,但他摸了摸自己的心髒,確認它很平靜。
與此同時,由顧池擔任編劇,聶彥執導,秦殊領銜主演,杜玉書擔任製片人的電影,也在緊鑼密鼓地進行著最後的準備,為衝擊明年的獎項而加緊努力著。
這部影片最終被定名為《流星》,意為紀念那位如同流星一樣點燃了黑暗的世界的大藝術家寧思遠。
現在的人們能夠享受這個令人羨慕的,擁有還算完備的法律和醫療體係的世界,全靠幾十年前那些以苦難和病痛點亮長夜的前輩們。
影片從寧思遠與其愛人南麥的相識開始。正如寧思遠在日記中自述的那樣:“在遇到南麥之前,我的人生乏善可陳,遇到了南麥之後,我第一次明白了人生的快樂,和生活的意義。”
“我的人生在遇到南麥之前都不值一提。”
飾演南麥的是著名的演員晏信。他是本應參加“走近愛情”,卻被夏柳和錢浩軒擠走了名額的,娛樂圈模範夫夫中的一位。
他最為擅長在各類大製作電影中飾演男配的角色。他的愛人作為劇組的攝影師,也全程參與了拍攝。
“他們配合真默契啊。”晏信的愛人,劇組的攝影師邵景山透過攝像機的鏡頭觀看著秦殊和晏信的表演,對在他身旁的顧池感歎道。
在劇組的日子裏,顧池和邵景山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誼,他們經常聚在一起看自己愛人的表演。
“話說,顧編劇看到你家秦殊這樣跟別人拍戲,不吃醋嗎?”一條劇情拍攝完畢,邵景山好奇地問道,“坦白說,和晏信確定關係以後,我第一次拍他和別人的親密戲,氣得差點把鏡頭摔了。”
“你也知道,”邵景山見顧池沒有接話,接著碎碎念道,“演員嘛,常年和各種俊男靚女拍戲,什麼因戲生情啦,劇組夫妻啦,一套一套的。如果我不是攝影師,一直在劇組陪著他,我們可能也很難成為所謂的‘模範夫夫’。”
顧池沉吟了一會兒,扶了扶金絲邊眼鏡,緩緩開口道:“我信任秦殊,而且,不會有親密戲。”
邵景山好奇地看向顧池。
“因為我是編劇。”顧池笑道。
邵景山明白了,這部劇顧池是編劇,以後秦殊的每一部戲,顧池都會是編劇。他不由感歎道:“還是你們文化人會玩。”
晏信的戲份很快就殺青了。從導演聶彥那裏領了個大紅包以後,他也不離開,索性搬了個板凳往邵景山旁邊一坐,整天笑嗬嗬地看著劇組忙東忙西,偶爾搭把手,指導一下別的演員。
晏信飾演的南麥在劇情中去世以後,影片的後半部分就要靠秦殊一個人的表演支撐起來了。
為了表現出寧思遠在得了“天衰”以後,由於疾病的侵蝕而越發虛弱的身體,在和顧池、聶彥溝通以後,秦殊選擇了通過真實減輕自己的體重,而不是僅通過妝感和特效來體現寧思遠的疾病。
他的身體愈加瘦削,而眼睛卻愈加明亮。他的臉頰上已經沒有多少肉了,手臂也瘦得驚人,從側麵看上去整個人瘦的像一張紙片,輕飄飄的,似乎一陣風就能將他吹走。
當年支持寧思遠的,是他和南麥,和更多人的理想,是以身為柴,在黑暗的時代裏點亮一把火,為非異性戀者爭取一點光;而現在支持秦殊的,是他和顧池共同的願望,是打破這個由豪門財閥統治的,荒謬的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