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給霍振邦的電話是由“龍虎`豹三人組”當中的龍叔代接的，如我所料，國安局派去的人已經和他們接上了頭。
小芹向龍叔詢問自己父親的病情，龍叔見事情已經敗露了，隻好實話實說，霍振邦經過上午的搶救已經逐漸穩定，現在又得到了“組織”上送來的特效藥，未來一段時間應該都不會再出危險。
小芹不放心，讓龍叔把電話轉給霍振邦，她親耳聽父親說了幾句話，擔憂的心情才稍有緩解。
“為什麼不告訴我？因為自己得的是艾滋病，所以覺得很丟人嗎？”
小芹確認父親不會很快死掉之後開始埋怨道。
霍振邦在電話那邊咳嗽了兩聲。
“小芹，我隻是不希望你擔心我而已。我對不起你和你媽媽，以前我一直希望和你媽媽複婚，結果得了這種病之後就完全沒指望了……”
小芹歎了一口氣，“爸爸，雖然會打擊你但我也得說：就算你不得病媽媽也不會跟你複婚的，媽媽最恨對感情不忠的人了……葉麟同學的爸爸對媽媽很好，對我也不錯……你安心養病吧，過些日子我應該會和媽媽一起去**看你的。”
“你們……會一起來嗎？”霍振邦受了觸動，仿佛是掉了兩滴傷心淚，“唉，要是我沒有婚後出軌多好！那樣咱們一家三口就可以快快樂樂地每天都在一起了……”
“可是爸爸你見了漂亮阿姨就走不動路啊！”小芹毫不留情地指出事實，“我聽說你得了艾滋病之後還想勾`引我同學的母親呢！”
舒莎的母親林雨夢因為在上海的防疫研究所工作，隸屬於一個艾滋病課題研究組，和前來尋醫問藥的霍振邦有一麵之緣，並且受過他一段時間的騷擾。
被女兒諷刺之後霍振邦沒詞了，由於身體原因不能太長時間打手機，於是父女倆約定了下次通話的時間，就掛了電話。
通話之後的小芹變得異常沉默，就像是知道至親得了絕症之後的普通女孩那樣沉默，這提醒我小芹也有未被少女漫畫洗腦的正常一麵。
小芹手裏拿著已經結束通話的手機，靜若處子地在我旁邊坐了五、六分鍾，我知道她需要安慰，就握住了她沒拿手機的另一隻手。
好涼啊，感覺比室溫低出不少，是因為情緒低落的原因嗎？
“不要怕，你父親不會有事的，而且我也會陪在你身邊……”
我盡量溫柔的勸慰被小芹打斷了。
“葉麟同學，你早就知道我父親得了艾滋病吧？你還有什麼事情隱瞞著我？我同父異母的哥哥霍江東為什麼會從帝王大廈失蹤？給我父親送去特效藥的‘組織’又是什麼？”
小芹微微抬起頭，用她蒙上一層水霧的大眼睛向上望著我，那求知和乞告的眼神讓我很不忍。
於是我最大程度的把自己知道的情報全跟小芹說了，小芹雖然有的時候顯得很腦殘，但是她知道什麼事情應該保密，並且在緊要關頭絕不會背叛我。
“這個劇本不對呀！”在得知中美情報係統和我聯係之後，小芹緊皺眉頭發出了感歎。
“他們聯起手來對付愛薯條也算是好事，不過讓葉麟同學去做臥底可不是什麼好主意……”
盡管我不會朝艾淑喬叫媽媽，但小芹總覺得她直呼艾淑喬的姓名是對我的不尊敬，於是就給艾淑喬娶了“愛薯條”這個代號，相對的，他曾經給霍振邦取的外號是“貨場主”（霍堂主）。
“葉麟同學你難道沒有看過《無間道》嗎？臥底的下場一般都很不妙的！你如果去愛薯條的陣營臥底，他讓你殺人放火、強`奸母豬來證明忠誠該怎麼辦啊？”
那個，這的確是個問題，雖然對象未必是母豬……
“小芹，我並不打算做那麼‘深’的臥底，艾淑喬曾經答應過我不會幹擾我的高中生活，我可以抓住她的這條承諾保證我不離開冬山市。至於刺探情報，我可以假意和她改善關係，然後遠距離的刺探一些小情報來應付國安局就是了，這樣你父親也可以一直得到艾滋病的特效藥——你明白嗎？”
小芹捏著自己的校服裙邊角，“我知道葉麟同學是為了我才要做臥底的，我很感謝……但是葉麟同學如果在其中出了什麼危險，我是不會原諒自己的！”
“但是你爸爸需要那些特效藥啊！”我說，“美國的防治艾滋病技術還是很先進的，有魔術師約翰遜的先例，你爸爸說不定也能過上接近正常人的生活呢！”
“可是……”小芹掉了一滴眼淚下來，“這相當於葉麟同學在為了我爸爸的錯誤而冒險啊！萬一葉麟同學有什麼三長兩短……”
“不會的，”我拍著小芹的肩膀說，“我這個臥底根本不打算離開冬山市，最多是打幾個電話演演戲而已，你忘了我其實當過演員嗎？”
“對……對呀！”小芹經我提醒，突然轉憂為喜道，“咱們可以靠演技騙過中美情報部門，讓他們誤以為咱們在做臥底，這樣葉麟同學既不用冒風險，我爸爸也可以得到需要的藥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