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沙灘上休息了一會,我覺得體力有所恢複,就讓班長帶我去見小芹。
信號遊標被我留在了岸邊礁石的夾縫當中,這樣應該就不會被海浪衝走,能更加精確地發射位置信息。
班長在前麵引路,她草裙下的一雙長腿看得我錯不開目光,而且她赤著腳沒有穿鞋——她的鞋子大概是掉到海裏去了。
沒用多長時間我們就走出了樹林,前方就是燈塔旅館的所在,不過經曆海嘯,燈塔旅館隻剩下最底層的一圈殘垣斷壁,勉強可以用來擋風,連遮雨都做不到。
附近有許多碎裂的水泥建築,班長囑咐我要小心移動,我倒覺得赤腳的班長比我更危險。
從瓦礫當中邁過之後,我看見了一棵因為特別粗壯而沒有被海嘯衝歪的樹,褐色的樹皮上刻著三個半“正”字,字體一絲不苟,顯然是班長用來記錄困在島上的時間。
順著燈塔廢墟的環形邊沿去找小芹,我首先看到了一些魚幹晾曬在石頭上,附近一個帶密封口的塑料桶裏存儲著淡水,不遠處就是班長所組裝的水蒸餾係統……
由於天使島的緯度很低,即使是下午陽光也很充足,我很快發現地上有一根閃閃發光的金屬長矛,而旁邊的草墊上,小芹像一隻貓一樣側臥成一團。
這應該不屬於“男子漢”的睡姿吧?每當班長離開基地,小芹就會暴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麵嗎?
剛剛走進基地時我就把救生衣脫下來晾曬在了斷牆上,雖然我剩下的衣服仍然被海水浸透,但至少沒有救生衣那麼臃腫。
我離得更近去看小芹的睡姿,班長為了不打擾我們,一聲不吭地站在較遠的地方。
小芹的草裙比班長的要長一些,不過由於她自己胡亂揪過,所以長度基本上可算是班長那套的情侶款,並且跟班長的循規蹈矩相比,顯出了許多狂野的風格。
半個多月的時間沒有立法,班長的頭發本來就很長,看不出太大變化,小芹的短發卻明顯變長了一些,覆蓋在額頭鬢角的發梢讓她的女孩子氣更濃了。
陽光之下,小芹的側臉線條很柔和,但是她的嘴唇卻緊緊向下抿著,仿佛是陷入了什麼傷心的夢境,有淚水從她的眼角裏流出來,表情讓人看得很揪心。
我身體的影子覆蓋上了小芹的臉,但是她並沒有因此醒來,而是更加縮緊身子,雙手伸進草墊裏各抓住一把幹草,在夢中哭叫道:
“這麼多天了,阿麟一定是被大白鯊吃掉了!要不然就是被家樂福海盜殺死了!”
“是加勒比海盜吧!!”
我哭笑不得地忍不住吐了個槽,我的聲音驚醒了小芹,她撐著身體半坐起來,看了看我,又不敢相信地用胳膊抹了抹眼睛,再然後她狠狠地在自己裸露的大腿上擰了一把。
“啊!好疼!不是做夢!阿麟沒有死,我的祈禱生效了!”
小芹猛地從草墊上蹦起來,以全身之力撲到了我的懷中,仿佛打算就此衝入我的心懷,再也不和我分開似的。
由於小芹的動作太大,帶起了無數幹草在空中亂飛,如同在我們倆身邊下起了幹草之雨。
小芹並不會在我麵前抑製感情,所以她那張臉哭得稀裏嘩啦,更由於我們兩人的身高差,小芹摟住我胸口之後自己已經雙腳離地,她就像是一隻猴子掛在飼養員身上一般不肯離開,實在是讓人想哭又想笑。
“別害怕,這不是夢,我回來了。”
我先是拍了拍小芹的肩膀,然後也緊緊摟住她作為回應,當我做這個動作時,從小芹的嗓子眼裏發出了幸福的“嗯嗯”聲。
我和小芹旁若無人地就這麼抱著,小芹還用她的臉使勁往我的胸口上蹭,不遠處的班長看到這一幕表情有點怪怪的,不過她極力控製自己沒來打擾我們,讓我們充分享受重逢之後的感情發泄。
剛剛上岸的時候,班長也抱了我,但是我卻沒有做什麼明顯的回應,這一方麵是因為當時我體力用盡,另一方麵是因為克林格已經把愛情魔藥灑滿了整個太平洋,小芹和班長多半已經中招,如果我和她們太過親密,我的信息素就會令她們不可救藥地愛上我——就像莊妮一樣。
小芹倒不要緊,她原本就愛我愛得不可救藥,我覺得小芹對我的好感不會再提高了,班長則不同。
我在帝王大廈裏那樣對待了班長的弟弟,班長本來應該很生我的氣,她再見到我的麵時沒有表現出這一點,主要是因為看到死裏逃生的我太過激動,等到激情冷卻之後,恐怕心中還會對我存有芥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