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堂，熱熱鬧鬧。
任憑孫靜安、孫靜玉在B市呼風喚雨。
這會兒卻一點也不管用。
孫老夫人對兒子說：“靜安，你消停些。”
孫靜安狠瞪一眼蘇阮阮。
這時，桂枝過來。
她將一封信交給孫老夫人。
她說：“老太太生前，單獨留了這個。”
孫老夫人手撫著信封，暗自歎息。
她和薄老太太是年少時的姐妹，卻因為兒女的事情……
……
接下來幾天，相安無事。
蘇阮阮白天管事，夜晚十點左右回顧家。
守靈這日，她要陪老太太最後一個夜晚。
小院內，雖炭火燒得旺。
但總也嚴寒。
蘇阮阮跪了許久，輕輕咳嗽。
一件大衣披在她肩上。
是她熟悉的體息。
蘇阮阮怔了一下，想拿下來。
薄景衍輕按著她的肩。
他聲音低沉：“這裏我和爸守著，回去休息。”
薄景媛也說：“阮阮你先去睡，這幾天你瘦了好多。”
蘇阮阮還想撐著，但是她確實有些體力不支。
離開前，她把大衣還給薄景衍。
薄景衍目光深邃。
他沒說什麼。
倒是薄明遠意味深長地看了看兒子……
蘇阮阮回了主宅。
她住二樓從前的臥室，在薄子齊旁邊。
這也是為了避嫌。
避薄景衍的嫌！
她雖有些不舒服，但喝了杯薑茶便好了許多。
臨睡前，她準備去看看薄子齊。
天冷時，薄子齊的腿時不時會疼。
蘇阮阮過去，他正在吃止痛藥。
蘇阮阮拿了藥盒看：“疼得厲害嗎？”
“還行。”薄子齊微合了眼，額頭青筋直冒。
那便是很疼了。
蘇阮阮把暖氣開大，又去浴室裏擰了塊熱毛巾。
她敷在薄子齊腿上傷痛處。
敷了約莫20分鍾，她又輕輕幫他按摩。
“景媛在小院裏，她大約是忘了。”蘇阮阮聲音柔和：“以後她忘了你就叫我。”
薄子齊坐在輪椅上。
他居高臨下注視蘇阮阮。
眉目如畫。
身上一件素白的睡衣。
腰間係了根帶子。
他們三人生活在一起，她這模樣他見得不少。
但此時他卻覺得動人。
他情不自禁問她：“老太太事情辦完……”
蘇阮阮輕聲說：“過了二七我們就走。”
薄子齊便不再說話了。
這樣的時光對於他來說，仿若是偷來的……
虛掩的門口。
薄景衍靜靜站在那兒。
他知道她和子齊、景媛生活了一年。
他們相處得很好。
可是，這還是他頭一次看見。
他握緊了手，轉身離開。
……
淩晨一點。
蘇阮阮回了自己臥室。
她衝了個澡，身上清清爽爽。
她坐在落地窗邊，注視著外頭的一切。
她想起曾經在這個位置，薄景衍把她抱在腿上。
他那樣惡劣地對她。
可是，她還是喜歡上他。
蘇阮阮垂了眸子不願意再想。
他已經有了孩子。
才這麼地想著，耳畔響起一聲嬰兒啼哭。
蘇阮阮一怔。
隨後她立即意識到這是誰的孩子……
薄明遠怕她膈應不讓她接觸孩子，她還不曾見過。
但夜深人靜，小嬰兒的啼哭卻清清楚楚……
樓梯間響起一陣腳步聲。
上上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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