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日三十日,金軍出兵萬餘進攻宿州的臨渙,李顯忠遣時俊出戰,雙方大戰一天各有傷亡,三十一日金軍撒軍。七月二日,金軍複攻徐州的沛縣,七月三日,金軍破城攻入沛縣。同時,在穎州、毫州等地,宋軍和金軍也有小的接觸。這幾天宋金邊境衝突不斷,連續發生中小規模的戰鬥,建康督都府的韓彥直一連發回好幾封關於戰爭的折奏。
而金國甚至宣稱,將起大軍五十萬,集傾國之力南侵,以報複宋國這次北伐。
消息傳到了臨安,臨安城中也人心惶惶,流言四起,生怕金軍殺過長江,攻入臨安。
大宋皇帝趙眘聞訊也吃驚非小,因為以目前大宋實力恐怕很難抵抗金國五十萬大軍的進攻。於是召集了目前臨安的朝中重臣,包括宰相湯思退、參知政事陳俊卿、同知樞密院事劉珙,錢端禮,梁克家、尹穡、王之望、蔣芾、葉顒、葉衡等人商議對應金軍南侵的大計。
陳俊卿首先發言道:“陛下,微臣以為當務之急,應當宣告韓彥直、李顯忠,在兩淮一帶加強守備,固守城郡,不讓金軍有機可乘,然後立即調集各地人馬,並招募士兵,選拔將校,以被不患之用,另外魏公病重,不能理事,應當立即詔回虞允文主持大局。”
陳俊卿的話剛說完,錢端禮立刻道:“現在金軍大軍壓境,皆因我大宋輕率北伐所至,如今臣觀兩淮名曰備守,守未必備;名曰治兵,兵未必精。有用兵不勝,隻想僥幸行險,輕躁出師,大喪師徒者,必勝之說果如此,皆誤國明甚。有用兵之名,無用兵之實,賈怨生事,無益於國。何況兵者凶器,願陛下以杞縣之潰為戒,早決以議和為國事,則為社稷安穩之計。”
緊接著王之望也道:“臣以為,人主論兵與臣下不同,惟有奉承天意而已。而臣觀天意,現在南北之形已成,不可輕易相攻,我之不可過淮河而向北,猶如敵之不可越長江而侵南也。因此先當與金議和,若是將攻戰之力以自守,則自守既固,然後隨機製變,擇利而應之。方為上策。”
劉珙忍不住道:“我大宋立國兩百餘年,豈得易乎。怎能以天數之說而定。如今隻要全力守住兩淮,金國不足為濾,又何必與金人議和呢。”
尹穡立刻道:“臣以為如今國家事力未備,兩淮又如何守,當宜速與敵議和。”
梁克家也道:“用兵當以財用為先,而今用度以不足,又何以集兵事?何況我大宋如今兵力未振,如果不量力而動,將來必有後悔。不過可惟增歲幣,勿棄土地,勿請陵寢,那麼和議之事臣看也未償不可。”
一時之間,主和派大臣們紛紛發言力勸趙眘與金國議和。主戰派之中,張浚病重不能出列,虞允文又在四川,韓彥直在建康督戰,陳俊卿雖不甘心,但苦於自己不通軍事,無法反駁。劉珙等人資曆尚淺,人輕言微,隻好任由主和派發揮。
趙眘心中十分失望,他雖然答應趙構,願以與金國議和,但從心裏來說是不願意的,但現在張浚病重,而其他主戰的大臣也拿不出什麼好辦法來抵抗金軍,難道隻能和金國議和嗎?更開口道:“如此就與金國議和吧。”
隻見陳俊卿“咕咚”一聲跪在趙眘麵見,痛聲道:“皇上,萬萬不可和金國議和。”
趙眘一怔,正要說話。這時湯思退道:“皇上,當今之計唯有與金國議和為權宜之計。如今我大宋守住兩淮,金國式者還會和我們議和,一但兩誰失守,金軍突過長江,那時縱然再想議和也是不可能了。陳大人,如果不與金國議和,你又有何法可以退金軍呢?”他轉身問其大臣:“諸位大人,金軍入侵,那位大人有良策遇軍呢?”
其他大臣都麵麵相覷,無人回答。趙眘禁不住有些心灰意冷,這次北伐他也是經曆過了戰場,深知戰場的凶險,一但金軍真的殺過了長江,就憑招募的民兵和地方的部隊是很難抵抗金軍的鐵騎。到了那時難道又要學趙構一樣,逃到海上去避難嗎?
趙眘思慮再三,終於下了決定,道:“就如湯卿所言,與金議和,由你付責。不過隻許增加歲幣,不許割讓土地。否則朕寧可起傾國之兵與金國決一死戰。”
湯思退心中大喜,皇帝終於答應了與金國議和,急忙叩頭道:“臣領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