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三 再見嚴蕊 4(1 / 3)

嚴蕊微微一笑道:“辛先生的大作早己轉遍臨安,人人皆知。隻是不知道先生所尋的那人是那位姑娘呢?” 辛棄疾苦笑了一聲,他的詞意並非是指某一女子,而是寄寓理想罷了。隻可惜世人隻把這首青玉案當作普通男女之間的情愛之作。沒有人領會到詞中的真正含義,不過這時也不好對嚴蕊詳細解釋,隻好道:“自伶幽獨,傷心人別有懷抱不提也罷。”

嚴蕊微微一笑,黛眉微促,若有所思一般。這時謝元卿笑道:“嚴蕊,你方才所唱的是辛先生的大作,你不是有意向辛先生請教,何不也當場作一首詞,請辛先生指點一二,你也終生受用。”

辛棄疾早聽說過嚴蕊善於填詞,也見過嚴蕊作的那首《如夢今》,這時自然也想見一見嚴蕊的情材,道:“嚴蕊姑娘若有好句,不訪也讓棄疾見識一二。”

嚴蕊又嫣然一笑道:“請生先出題,限韻。”

辛棄疾略一思索,看見那副牛郎織女鵲橋會的屏風,道:“就以七夕為題,即是在這謝家酒樓就以謝字為韻,姑娘看如何?”

嚴蕊稍想了一想,道:“既如此,嚴蕊可獻醜了。”微微一拂,唱道:“碧梧初墜,桂香才吐,池上水花初謝。穿針人在合歡樓,正月露玉盤高瀉。蛛忙鵲懶,耕慵織倦,空做古今佳話。人間剛到隔年期,怕天上方才隔夜。”

辛棄疾聽了,也不由得道:“自古以七夕為題,莫如秦少遊的鵲橋仙為首,姑娘能別出裁,立意新奇且又能氣韻相合,實在是難得。”

嚴蕊微微一欠身道:“先生過講了,嚴蕊槐不敢當。”她眼珠一轉道:“不知先生能否也作一首詞來,好教嚴蕊一開眼界。也好讓嚴蕊唱來,為眾位助興。”

剛才他們一直都在談論詩詞,其他人肚子裏的墨水有限,跟本插不上嘴,現在聽嚴蕊要辛棄疾作詞,曹勳總算是逮著機會,拍著辛棄疾的肩膀道:“我的辛先生,這回可看你的了。剛才嚴蕊姑娘可是即興作詞,你可不要拿以前作的來哄我們。”

高震也拍手道:“我們還能不能聽嚴蕊姑娘唱曲,可就都看你的了。”

辛棄疾知道,這個場合填幾首詞是免不了的,也不客氣,對謝元卿道:“謝員外,請借筆墨一用。”

謝元卿大喜,他早就準備好了筆墨,就是希望留下辛棄疾的手書,這對於提高謝家酒樓的名聲可是大有好處的。當下立刻輔好筆墨紙張。

辛棄疾提起筆來,想起白天的所遇,一時心潮湃嘭,一揮而就。寫出一首《鷓鴣天》:“壯歲簇旗擁萬夫, 錦襜突騎渡江初。燕兵夜娖銀胡,漢箭朝飛金仆姑。 追往事,歎今吾,春風不染白髭須。卻將萬字平戎策,換得東家種樹書。”書罷,擲筆於地。

嚴蕊過來,將紙拿起,默讀了幾遍,這才由衷佩服道:“先生所作實在是勝過嚴蕊十倍,先生的誌向報負更非嚴蕊這等入淺薄女子所能及。括才嚴蕊自不量力,妄問先生‘那人’是那位女子,實在令先生見笑了。”

辛棄疾淡淡一笑道:“填詞作詩,不過是小技爾,如果後人是因為詞而知棄疾的,絕不是我的意向。”

眾人正在說著話,隻聽門外一陣喧嘩,忽然門一開,從屏風後麵走進來一個夥計,在謝元卿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謝元卿臉色-變,對眾人一拱手道:“各位,我有些小事處理,失陪一會。”

這時隻聽腳步亂響,又有一群人衝進了房中。楊炎等人這時也都停了下來,隻見進來七八個人,為首的是一個二十多歲年紀,錦衣華服,手執描金拆扇的青年公子。他左右緊跟著兩個黑衣漢子,都是四十左右歲年紀,目中精光,太陽穴凸鼓,一看便知是精通武功的人,大概是這青年男子的保鏢。其他人都是青衣穿般的大概是他的跟隨。立刻把屋子占滿,連謝元卿也被擠到一邊去了。

那錦衣公子一進門更看見了嚴蕊,立刻雙眼放光,也不理旁人,徑直來到嚴蕊麵前,微微一欠身,笑道:“嚴蕊姑娘果然在這裏,可教我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