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錫來到劉複武麵見,雙手抱拳,沉聲道:“劉統製,在下楊帥之令,凡擅自出戰的士兵一率下馬解甲,由在下解送步行回大營聽候發落。否則各位就不許回大營。”
陳亦超聽了,臉色大變,正要說話,劉複武立刻攔住了他,道:“吳統製,我都知道了。這一次選鋒軍違抗楊帥將令,擅自出戰,我劉複武身為選鋒軍統製,自然是難逃其咎,甘願領罪,任憑楊帥發落,絕無怨言。”
說著劉複武率先翻身下馬,扔下手中的長槍,自己除盔去甲,然後道:“凡事擅自出戰的士兵,一律放下武器,下馬解甲,隨我回大營見楊帥請罪,剩下的人馬暫時由王統領指揮回營聽令。”
田楷也道:“末將身為一路統領,也有責任,願意和劉統製一齊回營見楊帥請罪。”說著也下了戰馬,脫去盔甲,和劉複武站在一齊。
陳亦超本來還想抗掙幾句,但見劉複武和田楷都帶頭下馬解甲,隻好也跟下馬解甲,林克鋒和其他跟著他們出戰的士兵見了,也都紛紛下馬解除了盔甲,站在一邊。
吳錫看了看他們,一揮手道:“押他們回營。”
原來楊炎在營中早己得到了選鋒軍擅自出戰的消息,頓時楊炎又驚又怒,想不到竟是自己最信任的選鋒軍帶頭違抗自己的軍令,而且這麼一來,摩尼教又會加強警惕,隻怕前一段時間以來,自己所做的一切示弱的努力都付諸東流了。因此楊炎立刻下令,讓吳錫領崔鋒軍去攔劫選鋒軍,將擅自出戰的人帶回大營,由自己發落。
在楊炎中軍大營前的一大片空地上,劉複武,田楷,陳亦超,林克鋒四個人在楊炎麵前一字排開,跪伏於地,他們的身後跪著五百多名跟著陳亦超、林克鋒一齊擅自出戰的士兵。大營裏的其他士兵將領們都在四周站著觀看。
楊炎以經問明了一切經過,心裏總算是安心了一些,因為畢竟隻是一小部份人違抗自己的將令,而目都不是跟自己遠征的老兵。
“一支無敵的軍隊,最重要的條件是什麼?既不是武力,也不是勇氣,更不是武器和裝配,”楊炎緩緩道:“而是軍紀,是軍紀如山,是令行禁止,你們說是不是。”
“是!”圍觀的士兵們一時不明就裏,回答稀疏。
“大聲點!”
“是!”這時大家才明白過來,發出雷鳴般的呼喊。“是!”
楊炎點點頭,道:“諸位也都知道,我楊炎就是從選鋒軍中出來的,所以選鋒軍中有我不少舊日的袍澤,而且我對選鋒軍的要求也比其它各軍更嚴一些,因為我對選鋒軍的期望也更大一些。但我卻沒有想到,第一個違抗我的將令,竟然就是選鋒軍。”
跪著的士兵聽了,有一些都慚愧的低下了頭。陳亦超心中雖然還不服氣,但也隻能忍著。劉複武向前跪行了一步,朗道:“楊帥,你不必多說了,這一次是選鋒軍違抗大人的將令,末將身為選鋒軍統製,自然是首當其罪,請大人直管將末將冶罪,縱死無怨。”
跪著的士兵們齊聲道:“請大人治罪,縱死無怨。”
楊炎厲聲道:“高震,十七斬中第四條是什麼?”
高震遲疑了一下,道:“多出怨言,毀謗主將,不聽約束,梗教難治,此為橫軍,犯者......犯者斬。”
眾將聽了,也都吃了一驚,難道楊炎要將這些士兵全都斬首嗎?周方義急忙出列,道:“楊帥,念他們都是初犯,饒了他們這一次吧。”
陳東也道:“楊帥,他們雖然違抗了您的將令,但這一次畢竟也是打了勝仗,就讓他們將功拆過,饒了他們這一次吧。”
楊炎冷冷一笑,道:“軍法之中有哪一條寫著,初次犯過可以饒恕,如果因為違抗將令而立的功勞可以折罪,那麼豈不是以後每一個人都有可以違令的理由了嗎?”
周方義和陳東都呆了一呆,回答不上來。吳錫又出列道:“楊帥,末將以為他們違抗將令,論罪當誅,但楊帥奉令廣南平亂,如令尚未出兵就先斬自已人也於軍不利,何況現在陣前正是用人之際,末將懇請楊帥暫時饒了他們的死罪,允許他們戴罪立功。”說著他跪倒在地,道:“請楊帥饒了他們的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