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細雨。
“當!當!當!”鍾聲悠悠,清澈山穀。在細雨淅瀝中,更使人滌塵濾俗,化煩忘憂。
山崖盡處,一座小亭在一方突出的危岩處,翼然挑出,仿佛懸於半空之中,險峻非常。亭子上見斧削刀辟而成的亂峰穿空破空,山風拂過,有若萬人嘯叫;亭子下臨無極深淵,對麵峰嶺磋,一道飛瀑破岩而出,傾瀉數百丈,奔流之聲如同雷鳴一般震耳。
葉沐雪修長優美的倩影輕盈的穿越在迂回的山路中,長發飛舞,衣袂迎風飄揚,似欲乘風而去,密如纏絲的雨粉散落在她的發際,鬢角,和一身麻布白衣上,使她整個人看起來蒙上了一層薄霧一般,頻添了幾分空靈虛無的絕塵氣質。
來到亭前的台階下,葉沐雪抬頭看了看亭匾上刻著的兩個大字“問天”,她從小就生長在這裏,這兩個字也不知看了幾千幾萬遍,但這時看來,心中忽然湧起一股難以形容的感覺。
就在這時,一個柔積悅耳的聲音傳來:“沐雪,快進來吧。”
葉沐雪踏上台階,走進了問天亭中。亭子裏以經到了八個人,在亭口站立的正是宗天玄。其餘七人麵對亭口圍成一個半圓,其它六人都端坐在蒲團上,四男二女,服飾各異,有作僧侶打份,有作道家裝束,也有裝普通人的服飾。隻有當中一人,背向而立,麵對霧氣氤氮峰巒。身量修長纖細,山風吹拂著衣袂飄揚,貼在起伏有致的嬌軀上,竟一個女子。
那女子緩緩轉過身來,露出一張絕美出塵的麵容,葉沐雪和宗天玄同時躬身施禮,道:“師尊。”
原來這女子就是這一代的天機宮宮主,華青檀。其他六人都是她的師兄弟,排名依次為大師姐譚雪晴, 二師兄劉伯方, 四師弟謝青峰, 五師妹韓芷芬, 六師弟宋異人和七師弟周弘一, 在這一代天機宮傳人中華青檀排列第三, 但她的才智武功均高出同了了師兄弟一籌, 因此被上一代宮主選為接任。
華青檀走到蒲團盤膝坐下,道:“今天把眾位師兄弟請來,就是想和大家商議一下,我們天機宮下一步的打算。前一陣天玄和沐雪兩人都出宮去曆練了一番,與朝廷中也有接觸,雖然經過大家都以經知曉,但我還是把他們兩人叫來,一同商議。”
亭子裏一時間卻陷入了沉默,隻聽見呼嘯的山風和如雷鳴般沉重的水擊聲。華青檀淡淡笑道:“今天隻是請大家過來商議,眾位師兄弟都不妨暢所欲言,有什麼不解為難之處,大家也可以一齊斟酌。”
這時坐在華青檀左首邊第二位的謝青峰開口道:“掌門師姐,我以為不妨先聽聽天玄和沐雪兩人的我建再說。”
華青檀微微一皺眉,道:“謝師弟,這樣好嗎?”
她在首邊第一位的大師姐譚雪晴,道:“宮主,我以為謝師弟之言有理,我們幾個都有十佘年沒有下過山了,對外麵也是一知半解,而他們兩人都剛從山下回來,對外麵的政局的了解遠比我們強,何況天玄和沐雪兩人都是我們天機宮重點陪養的下一代弟子,下一任宮主的人選隻怕就在他們兩人之中產生,因此聽一聽他們的議建也是應該的。”
華青檀聽了也點點頭,道:“天玄、沐雪那麼你們兩人認為,我們天機宮下一步該做如何的打算。盡管暢所欲言,不必拘謹。”
宗天玄看了看葉沐雪,見她似乎無意先發言,便開口道:“師尊,弟子以為,我們天機宮不應該再繼續這樣超然於世外,而應該出動參與到天下大事中去。”
頓了一頓,見在坐的眾人都在看著自己,似忽在等待著他的下文,便道:“如今宋朝隻剩下這半壁江山,北有金國虎視眈耽在前,南有摩尼教內亂在後,朝廷中內無能臣,外無良將,居上位者都是碌祿無為之輩,倘若我們再不出山救世,隻怕我們天機宮當年曾為解天下黎民之苦,扶佐趙匡義成就這大宋二百佘年的江山,這半壁江山遲早也要被葬送掉了。因此弟子以為我們天機宮應該完全參與到天下大事中去,扶佐朝廷,內平叛亂,勵精圖治;外掃北寇,收複中原。成就萬世不朽之基業,方才對得起我們天機宮的曆代祖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