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 在高昂的號角聲中,金兵如潮水一般的退了下去。
張師顏策馬來到畢再遇的身邊,道:“畢將軍,金軍退了,我們追擊嗎?”
畢再遇未了一把臉上的汗水,搖了搖頭,道:“金軍雖然退卻,但旌旗不亂,人馬有序,可知不宜追擊。傳令下去,全軍就地休息,但兵不許解甲,馬不許摘鞍,準備等待金軍的下一次進攻。”
張師顏傳令下去之後,畢再遇摘下頭盔,擦了擦汗水,又將戰斧上的血跡甩了甩,長長出了一口氣。:這是第四次還是第五次打退金軍的進攻了。
他抬頭看了看天空,這時以經到了正午時分,激烈的戰鬥,從清晨一直延續至現在,以經有兩個多時辰。從戰鬥一開始就是金軍主攻,宋軍主守的局麵。金軍將士對宋軍發動一波又一波持續不斷的連番猛攻,從遠距離的箭射到騎軍的突擊再到近身的肉搏,一直都此起彼繼,無休止地進行著。馬蹄軍靴踢起的塵土,遮天蔽日,雙方互有傷亡,血染沙場,屍橫遍野,戰況慘烈。
但宋軍在畢再遇的指揮下,拚死抵抗住了金軍一輪又一輪的狂攻猛擊,始終未能讓金軍突破宋軍布下的陣勢,隻能一次又一次無功而返。
畢再遇回頭看了看城上,隻見劉珙依然站在城樓上,為宋軍觀陣。這時正在向畢再遇頻頻點頭,以示嘉許之意。
原來趙忱聽從韓彥直的意見,派劉珙代表朝廷到信州轉旨,並就在信州督戰。在聖旨裏,皇帝並沒有怪罪畢再遇等人失守徽州、處州之過,相反還極力勉力宋軍將士努力作戰,守住信州。
聽到朝廷並沒有把徽州、處州失守的過失怪罪自己,畢再遇和信州的眾將都十分感激,立刻像劉珙表示,一定會死守信州,絕不後退半步。
信州與蘄州,池州等地不同,沒有長江天險可以倚仗,因此無應采用防守蘄州、池州那樣,正麵據城防守,靠水軍不斷襲擊金軍後方的辦法。隻能與金軍進行硬碰硬正麵攻防戰。而這時金軍在信州下以經聚集了十萬多大軍,而守城的宋軍隻有三萬七千多人。不過城中的居民幾乎以經全部遷走,隻留下了四萬多青壯年勞工,因此到不用但心百姓的傷亡。
不過雖然有城牆可守,但信州本是大宋的內地城池,城牆不算太高,而且大部份都是土坯結構,加上這數月的時間裏,信州城己是宋金之間爭奪的焦點,幾經易手,城牆上以有多處受損,既使是守城,也未必能堅持多久。而且這時金軍剛剛攻下徽州、處州,士氣正盛,正要一鼓作氣攻下信州。
因此在戰前,畢再遇思考良久才決定,先出城與金軍見上幾陣,挫一挫金軍銳氣,然後再退回城中堅守城池。這個意見也得到了全軍上下的一至支持,因為這一次敗退回來十分窩囊,跟本不是宋軍打不過金軍,而是被劉寶膽小怯戰連累了,不得以才退回信州。這支宋軍在楊炎的指揮下,屢戰屢勝,每名士兵的心氣都很足,跟本不懼怕金兵。因此將士們大多都憋著一口氣,想要和金軍拚上一陣,看看金軍到底有多厲害。
劉珙雖是文官,但也頗知兵法,深知守城必戰的道理。這時見宋軍士氣高漲,求戰心切,也覺得士氣可用,因此同時了畢再遇的意見。並且承諾,宋軍出城與金軍交戰時,自已將親自在城樓上為宋軍將士觀戰助戰。
於是第二天,畢再遇隻帶了一萬五千人馬出城,背城列陣,與金軍交戰。
盡管金軍的人數占絕對的優勢,但由於宋軍是背城列陣,金軍無法施展其在野戰中善長的,使用左右拐子馬從兩翼包超的戰術,隻能從正麵硬衝宋軍的陣勢。人數的優勢也完全發揮不出來。而麵對宋軍嚴密而有層次的陣形,金軍跟本難以突破。而且宋軍在信州的城牆上布滿了弓弩手,居高臨下,箭矢的射程也比金軍遠得多,能夠非常得力的支援城下的宋軍。
打了一個上午,宋軍陣亡了近兩千人,但金軍卻損失了三千五百多人。宋軍沒有讓金軍占到絲毫的上風。
這時孛撒也有些無計可施,原以為楊炎去了四川,不在這裏主持大局,池州、徽州、信州、處州等地還不是唾手可得的。那知紇石列誌寧進攻池州,卻被宋軍的水軍攪得焦頭爛額,現在是進退兩難。而自已靠著宋將劉寶的怯戰,才攻占了徽州和處州。原以為信州不靠長江,而自己集中了十餘萬人馬,拿下信州應該不難,誰知駐守信州的宋軍竟敢出動出城迎戰。打了一個上午,金軍半點使宜都沒有占到,還沒有攻城,金軍就以經有些一籌莫展了。除了楊炎之外,南宋居然還有這樣出色的將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