嵬名繼忠駐馬站在一座高崗上,身邊環繞著沒藏安奐、衛慕延平、諾移興海、都羅青、董明召、沒移達哥等年輕將領。這時嵬名繼忠皺著眉頭,看著眼前的戰局。心裏不甴得苦笑了一聲,太平的時間以經過得太久了,昔曰所向披靡的大白高國如今也就像一隻脫牙的猛虎,早已不複當年之勇了。
嵬名繼忠今年六十五多,年輕時就以豪勇著稱,曾經加過當年與金國的大戰,在西夏軍方威信頗著,被年輕一代的將士們尊稱為嵬名令公。
這一次進攻南宋,嵬名繼忠也是堅定的支持者之一。除了結好金國和借機削弱任得敬的勢力這兩條原因之外,在嵬名繼忠看來,還有一個目地,那就是恢複大白高國昔曰的戰鬥力。
西夏本是以武建國,倚勇而立,景宗李元昊或許比不上漢光武帝、唐太宗這樣的一代雄材大略的英主,但也絕對稱得上是一位馬上皇帝,正是他東征西討,南征北戰,才使西夏愈戰愈強,逐漸脫離大宋羈絆,走向獨立,並且在當時的宋遼之間,左右逄源,成為一支不可乎視的力量。
但自從崇宗李乾順繼位之後,西夏推行漢學,逐漸開始走上了文治的道路,而李仁孝繼位之後,更是在國中大力推行儒學,加強文治,而對外一味順從金國,結好南宋,雖然文化繁榮,國力日盛,兵戈不興,百姓安居,但也因為過於重文輕武,使軍備也日益鬆弛,西夏軍的戰鬥力也大幅下降。
嵬名繼忠不懂得那些什麼所謂的聖人大道,但卻清楚的認識到,無論國家多麼富裕,但如果沒有強大的武力支持,是根本不會得到安寧,南宋就是現成的例子。因此他曾多次勸諫李仁孝,整軍備武,以防不測。反而惹得李仁孝不快,以至被罷職在家,閑了數年。
隻是後來任得敬在西夏國內的勢力越來越大,李仁孝被迫又重新啟用嵬名繼忠,任命他為保靜軍節度使,靜州留守司,兼管順州、懷州等地,又把西夏最精銳的騎軍“鐵鷂子”也交給嵬名繼忠統領,希望能夠借助他在軍中的威信,壓製一下任得敬的氣熖。
果然在嵬名繼忠起複之後, 立刻就穩定住了軍方的勢力。使李仁孝才有資本能和任得敬周旋到現在。而嵬名繼忠也成為任得敬的心腹大患,隻是嵬名繼忠本人在軍中頗有威信,而且製軍很嚴,也讓任得敬無法插手。雖然他所管轄的軍隊雖然不多,但駐地靜州離西夏國都慶興府不足二十裏路程,同吋 “鐵鷂子”又是西夏最精銳的騎軍,因此也是任氏一族對他也不得不忌憚三分。
不過李仁孝啟用嵬名繼忠,隻是希望利用他的威望和能力來牽製任得敬,並沒有從此重整武備,整頓軍隊的想法,而嵬名繼忠上任之後,也發現任氏的勢力實在太大,以經淩架於國君之上,任氏不除,其他事情也無從做起。因此也無暇再勸說皇帝加強軍事,這六七年間,也一直忙於和任氏一族明爭暗鬥。
在兩年以前,西夏應金國要求,出兵協助金國進攻南宋,結果任氏一族領軍被宋軍打得大敗,威勢大跌。嵬名繼忠高興之餘,心裏也不由唉歎,想不到西夏軍的戰鬥力以經弱到這個地步。
而金國再度要求西夏進攻南宋之後,嵬名繼忠認為這是一個重振西夏軍備的大好機會,因此也力勸李仁孝發兵。而李仁孝也正想借機削弱任得敬的勢力, 於是就任命嵬名繼忠為卓囉合南軍司統軍,率軍進攻蘭州。
不過嵬名繼忠也深知,西夏軍承平的時間太長,久以未經曆戰陣,不少士兵到現在跟本連血都沒見過,更匆論是殺人了。因此在年初的時候,嵬名繼忠也不敢冒然調動大軍出擊,而是分派數千人的小隊,輪流殺過黃河,去劫掠南宋邊境的村莊,一方麵讓戰將士兵們增加一些實際的作戰經驗,找一找打仗感覺。另一方麵也是試探一下宋軍的反應。
幾個月之後,雙方互有勝負,而宋軍對西夏軍的輪番進攻,基本采用的還是壁野淸堅的戰術,而不是出兵反擊,因此嵬名繼忠也頗為安心。而秋後馬肥,正是以騎軍為主的西夏軍出兵的大好時機,因此嵬名繼忠這才率領十二萬大軍,殺過了黃河,開始大舉進犯蘭州。
那知麵對西夏的大舉進犯,宋軍卻全都退入城中守防,令嵬名繼忠大為頭疼,因為西夏軍的攻城能力一直都不強,早在景宗李元昊的時候,西夏軍雖然在野戰中屢屢戰勝宋軍,但等宋軍退入城中防守,就一籌莫展了。即使是攻下城池,往往也要付出極大的代價。李元昊之子,毅宗李詐諒就是在進攻大順城的時候,被宋軍的強弩射中,數月之後,重傷不治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