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夜作戰, 雖然能夠產生突然襲擊的效果, 但在敵軍潰敗之後, 也給宋軍的繼續追擊和擴大戰果製造了相當大的困難。而畢再遇也深知這一點,反正這時勝局以定,就不要再節外生枝了,因此下令各軍不要去追趕敗軍,而是轉注於眼前的戰場上還沒來得及逃走的敵軍,同時又派人連夜向辛棄疾報捷。
也正是拜此一舉所賜,有相當一部份任氏軍就是借著黑夜的掩護,終亍逃離了戰場,保住了性命。這裏麵也包括任得聰和任純理二人。而那些還沒來得及逃走的敵軍也知道大勢己去,連械都不用棄,就紛紛舉手投降。因為在大多數人手裏,跟本就沒有武器。
到第二天天光犬亮之後,畢再遇才命人淸點戰果。這一戰共計斬殺任氏軍一萬五千餘眾,生擒六千多人。而宋軍一共才戰死二百三十一人,另有三百零七人受傷。不過還是逃脫了接近兩萬的敵軍,令畢再遇覺得頗為遺憾,如果戰爭是在白天發生,能看得淸楚,宋軍的戰果還要更大。
其實畢再遇不知道,真正逃脫的敵軍事實上己不足萬人,其他的都是在黑暗中互相推擠,落入黃河中溺死的,而無法統計了。
不還無論怎樣計算,黃河邊一戰,都是以宋軍大勝而告終,任氏軍的主力也基本消滅殆盡,任氏的叛亂隻如曇花一現般的輝煌,然後就立刻開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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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早在畢再遇取得黃河大捷之前,楊昌鵬就以經非常順利的攻下了平西府。
楊昌鵬接到了辛棄疾的調令之後,立刻將銀州的軍務交給手下的第一統製周宏明代理,自己親自率領一萬五千人馬,從銀州岀兵,向平西府進發。
這時任氏的主要軍隊都己被調到了安西府,平西府的留守人馬隻有五六千人,守備十分空虛,幾乎連城牆上都站不滿,而且士兵們又都沒有見過什麼大場麵,見宋軍的大隊人馬突然殺到,立刻被嚇得人人心慌,還沒等宋軍開始攻城,就自己先亂了手腳。因此盡管楊昌鵬的人馬沒有帶大型的攻城器具,但就靠十九架木梯和繩索,還是十分輕鬆的攻開了平西府,殺入城中。而守城的任氏軍小部份被殺,絕大部份都選擇了棄械投降。
而這時任氏的主要首腦人物中,除了任得聰、任純義、任純理三人領軍在外,任得敬臥床不起,其他人如任得仁,任純信、任純智等人,連同他們所有的家眷也都留守在平西王府中。得知宋軍突然殺到之後,任氏的眾人也十分恐慌,任得仁,任純信、任純智等人也束手無策,眾人在萬般無奈之下,才又想起任得敬來,隻好一齊來找躺在床上的任得敬,請他來想個辦法來應付眼前的危機。
任得敬聽完眾人的稟報之後,不憂反笑,而且連笑數聲,十分歡暢,也笑得眾人麵麵相覷,還以為任得敬是病糊途了。
笑完之後,任得敬指著任得仁,道:“當初我說什麼來著,你們都聽不進去,還以為自己真的可以和大宋朝將對抗,這可是你們自己種下的惡果,隻有等你們自己去承受了,到了這會兒,我都自身難保,還能有什麼主意來。” 說完又大笑不止。
任得仁等人現在也都淸醒過來,也都追悔茣及,但這時就指望任得敬這顆救命的稻草,因為在過去,任氏在與黨項貴族的爭鬥中,也多次出現過危機,都是靠任得敬施展手段,才都化險為夷,現在也隻能再靠任得敬來化解這場危機了。因此任得仁帶著眾人在任得敬的病榻邊苦苦哀求道:“兄長,我們錯了,都是我們錯了,以後我們再也不敢了,現在您就想個辦法,至少也要保證任家一家老小的平安吧。”任純信、任純智等人也都跪在病榻前,磕頭不止。
而任得敬也不再看他們,而是仰臥在床榻上,看著天花板,大笑道:“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連說了數聲,猛然口吐鮮血,絕氣身亡。
見任得敬暴斃而亡,任氏眾人一下子就失去了主心骨,立刻就亂了起來。有幾個任得敬的姬妾撫屍大哭不止。而任得仁、任純信、任純智等人也知道大勢己去,幾個人略一商議,決定棄城而逃,到安西府去找任得聰他們,再做打算。於是命人立刻備馬套車,準備帶些金銀細軟之物跑走,那知任氏在平西府中三十餘年,積累的寶貝器物可也不少,等收拾東西時才覺得這也舍不得扔, 那也不忍心丟,連裝了五輛大車,居然還沒裝完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