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下下之策。我們得想個萬無一失的法子,永久的脫身。”
顧華杉思來想去,卻總覺得這一切一切似乎在慢慢迷霧,漸漸清朗了起來。
綠瑤沐浴之後,便回房休息了。
顧華杉利索的換洗,她身上那件衣衫全是灰塵包裹,又是血汙,已經髒得不成樣子了。
顧華杉臉上粘的東西遇水不化,但是用皂角過後,倒是能洗幹淨。
顧華杉洗漱完畢,換上了幹淨衣衫,卻瞥見門外有一道人影立著,似是站在那裏許久,卻一直沒有敲門。
顧華杉心生疑惑,快走兩步打開門,卻看見劉知府站在門外。
那劉知府起初一愣,隨後一掃屋內屋外,驚道:“顧公子呢?”
顧華杉微微一笑,“我就是。”
那劉知府又是一驚,上下打量了一番顧華杉,那人臉發生了變化,可是身形身材都相差無幾。
他此生還從未見過這樣的事情,當下隻覺得驚奇萬分。
顧華杉便簡單說了一句:“之前臉上抹了點東西隱藏容貌,倒是讓劉知府見笑了。敢問劉知府找我一可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
劉知府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朝她拱了拱手,“前廳設宴,恐下人招待不周,卑職特意親自來請顧公子入席。”
顧華杉臉上不動聲色,心中卻想這劉知府當真會察言觀色,一個小小的幕僚,他也親自來請。
竟還不惜站在門外等候多時。
這身段放得如此之低,莫不是還真把自己當做是燕離的男寵了?
顧華杉心中隻覺得好笑,本不想前去湊熱鬧,可他親自來請,她又無法回絕,當下點頭,“請劉知府先去,容在下收拾妥當便來。”
那劉知府笑道:“那卑職便先後退了,天黑路滑,留個小丫頭給公子掌燈。”
“好。”
顧華杉將頭發紮了起來,用竹冠束之,露出一張幹淨白皙的臉來。
他這一推門,倒是令等候的丫頭吃了一驚。
不是聽下人們傳言說離王殿下的男寵麵目醜陋嗎?
為何眼前這公子一襲白衣如雪,眉目如畫,風度翩翩?
那小丫頭隻略略看了一眼,便急忙收回了視線,低著頭紅著臉道:“公子這邊請。”
宴席隻擺了五六桌,卻都是附近的縣官富豪,可美酒佳肴卻是最好的檔次,席間觥籌交錯,底下人已經喝得七七八八,唯有燕離坐在主位,正和劉知府低聲說話。
顧華杉聽了一耳,似在談邊防布置的公事。
當下也不打擾,她瞅見席中有一熟臉,便自顧自的坐在了言又生的旁邊。
言又生臉色鬱鬱,隻顧喝著悶酒,冷不丁聽見了顧華杉的聲音,“書呆子竟也學會借酒澆愁了?”
言又生轉頭一看,方見顧華杉在身邊坐下。
他臉色緋紅,雙目含星,已有了些許醉意。
他拿起酒壺將空杯斟滿,自嘲一笑,“都說一醉解千愁,我隻是想試試是不是我真喝醉了,明日起來便什麼煩惱憂愁的沒有了。”
言又生給她也倒了一杯,顧華杉淺飲了一口,隻覺得那酒又辣又燒,像是刀子一樣,燒到了喉嚨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