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盡卻道:“殿下腿上的毒不是早已經解了嗎?”
路大夫淡淡瞥他一眼,沉聲道:“這毒太過陰狠,想要徹底解毒,必須要兩三年以上。還請殿下多多靜養休息,若是一直勞心勞力,就算現在毒基本已清,也難保將來留下病症。”
燕離卻不做聲色,隻是抽回了手臂,一雙清冷的眼睛一掃四下。
這些人都等候在門外,不合常理。
燕離眉頭微皺,心頭猛地一跳,“出什麼事了?”
這一問話,在場十幾人皆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似無人敢應答。
唯有百奇從衣袖之中掏出一封信來,雙手呈遞給燕離。
那信封上赫然寫著燕離親啟等字樣,信鴿卻是從清水方向而來。
顯然,這是大楚主帥之人親筆信。
兩軍對峙,主帥通信,顯然不是個好消息。
燕離撕開了信封,將宣紙抖開,一目十行,隨後眼底登時一寒,眉宇之間已是一片陰寒。
眾人屏住呼吸,抿唇不語,似乎在等燕離看完。
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燕離一字一行,反複看了幾遍,方才將信紙收起。
他動作慢條斯理,不疾不徐,卻叫眾人提心吊膽。
表麵越是平靜,底下的暗流便越是洶湧。
燕離不動聲色,抬起眼來,看著望向自己的眾人。
他麵色不變,隻是沉聲問:“最近可有梧心的來信?”
話音剛落,隻聽見外麵有腳步聲響起。
眾人散開來,方見那人是負責鴿房的傳信之人。
他步子極快,將一封信捧到燕離麵前,沉聲道:“殿下,梧心清水來信。”
話音剛落,燕離卻已經腳下生風,飛速扯開了那封信。
簡短兩行,語氣幹淨利落,卻是梧心的字跡。
——阿華姑娘被楚沐所擒,懸於清水城門,生死未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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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高沐一路快馬加鞭,一直趕到信中所寫的靜安公主遇伏的地方。
靜安公主已經平安抵達明州,可幾個動手的人卻還是沒有找到,他們隱藏在人群之中,隨後朝著靜安公主那艘船放了幾箭,卻迅速被河岸兩側的士兵擒獲。
可惜人卻跑了。
趙高沐日夜兼程,隻不過一天一夜便到了此地。
遠遠的,那裏隻留下了幾個人,圍在那裏。
附近百姓已經驅散,空留一處欄杆。
趙高沐在還有幾十米遠的地方棄了馬,步行而去。
他身邊的人見此也急忙跟了上去。
趙高沐臉色不變,朝著河岸邊走去。
一雙厲眼沉沉一掃河岸兩側,襲擊的地方是一處開闊的欄杆,到處都是人頭竄竄。
伏擊地點離船隻很遠,足足有五六十米,一般的弓箭手根本無法在這個距離射中目標。
不知趙高沐想到了什麼,眉頭微微一皺。
一側的李青見了,忙問道:“殿下可是覺得有什麼不妥之處?”
趙高沐下顎線緊繃,腦子裏一閃,隨後腳下生風,推開身後跟上來的眾人。
他走到河堤旁,四處查看了情勢,隨後又回到了棄馬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