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夫人小心地接住那碩大的木箱時,已然飛離了洛神館的範圍。感受到其中微弱的呼吸,她頓時心頭大定。
四下看了看,她幹脆直接飛落到一旁街邊,杜蘭客接應的地方。
杜道長遠遠望見她飛落過來,忙將手中剛好吃光的牛雜碗一撇,抹了抹嘴,假裝始終一臉焦急在等待的樣子。
楊夫人飛身落下,將箱子遞給他,道:“先帶箱子回德雲觀,我回去看看。”
李楚仍在洛神館中,雖然經過這一晚上,對他的戰鬥力有了相當直觀的認識,但是將他一個人丟在敵人的地頭畢竟不好。
雖然那個地頭的敵人幾乎被殺光了,這個定義或許不是那麼準確……
“好。”
杜道長立刻答應,然後扛起木箱,一路飛奔回了德雲分觀。
一進大門,王龍七和狐女就圍了上來。
“怎麼就你一個人回來了?”
“主人他們去吃慶功宴了?”
“還是去逛花街去了?”
麵對兩人連番的提問,杜道長有些詫異,抬眼問道:“你們就沒想過行動失敗、他們遭遇不測的可能性嗎?”
王龍七和狐女對視一眼,同時一擺手。
“嗨。”
“怎麼可能。”
“我跟主人這麼久,還沒見他輸過。”
“再說了,要是事情真不順利,你身上還能有這麼大一股牛雜味兒?”
“嗯?”杜道長頓時緊張起來,嗅了嗅自己的衣服,“這麼明顯?”
“別聞了,這箱子裏裝的是什麼啊?”王龍七扯了他一把,問道。
“應該是楊夫人的兒子吧?”杜蘭客也不確定。
“那為什麼裝在箱子裏?還拿符籙封上?”狐女也有些奇怪。
“不知道……可能是那些魔門中人的手段,要利用極陽童子達成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杜蘭客猜測道。
“那孩子好可憐啊。”狐女頓時升起同情心,“我們快把他救出來吧……”
“別急!”
王龍七忽然一抬手,製止了她,然後,掌心翻向杜蘭客,道:“讓杜道長來出手,他是懂行的。我們亂碰這些符籙,萬一惹出什麼事怎麼辦?”
“嘿嘿。”
杜蘭客加入敵觀以來,還是第一次受到李楚以外的尊重,頓時眉開眼笑。
“這種事嘛,也確實要我們修道之人來比較好。雖然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但是……多少還是有風險的。”
說著,他睜大眼睛,仔細看了看箱子上麵的符籙,發現完全不認識……
於是他說道:“這符籙我可太熟了啊。”
接著笑著搓了搓手。
反正,按照他的江湖經驗,通常這種封印類的符籙都是對內的,對於外界摘下符籙的力量,並不會有所排斥。
不過他還是小心地將真氣蘊在雙指,才非常緩慢地將第一張符籙摘了下來。
無事發生。
杜道長這才放下心,又道:“我就說吧,沒什麼大不了的。”
隨即,他也不多謹慎,雙手飛快將箱門外的符籙扯下,然後打開木鎖,拉開箱門,露出了一個儒雅隨和的笑容。
“小朋友,叔叔……”
滋啦——
隻覺眼前電芒一閃,接著胯下一痛。
杜道長就再不省人事了。
他昏迷前的最後一個念頭是……我的小杜杜……啊……
希望你沒事。
……
“開花。”
隨著少女輕輕一聲呼喚,李楚驚奇地發現,自己的衣袖竟然憑空鑽出一朵盛放的牡丹花來。
發芽、抽枝、生長、開放……居然就在一瞬之間。
他取下這朵花,看向少女。
雖然不明白她的用意,但是基本可以鎖定少女的身份,應該就是那位人人傳頌的洛水神女。
因為這份能力,與傳說中的洛水神女一模一樣。
“嘻。”少女迎著他的目光,淺淺一笑,“送給你的。”
李楚沒有多理會她這小把戲,而是直截了當地問道:“你和他們是一夥兒的?”
“不是。”少女也直截了當地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