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礫、岩石、烈日、高溫當這些東西再度席卷至蔚藍的天野時,歌頓與卡沙特爾越過了凋零的納爾都特城門,走到了上次萊麗斯所止步的地方。
日夜不息的流沙已經將萊麗斯曾經挖開的深坑所填滿,外貌與其他位置並無不同,滿是黃澄澄的沙子。
如果不是歌頓的記憶無法出錯,很難讓人相信一夜之間,流沙就已經將原本有數人高的溝壑填滿。
卡沙特爾作為活化秘門的維護者,自然也無需歌頓提醒,是知道位置的,歌頓則不用再提。
一貓一人同時止步,身後的足跡已經被風沙所掩平。
“是這裏了!請稍等片刻!”
卡沙特爾一臉認真道,他一路都這樣,全然沒有從束縛與囚禁中解脫出來的模樣,一點笑容都沒見。
歌頓都覺得他不是一名法師,更像一名苦修士。
不過這麼多年的囚禁,沒有被逼瘋,不是苦修士恐怕也不行。
就在歌頓感歎與卡沙特爾的自我約束時,漫漫流沙就已經化作了熒光,飛舞至了天上,一隻無形的大手,正摟著黃沙,將地麵挖出了一個巨大的坑。
很簡單的戲法。
——“法師之手”
沒有什麼比它作為苦工更合適的了,時間就這樣在沉默的仆役不斷挖著沙子,然後在流沙還沒來得及恢複前,繼續挖的更深這種循環中緩慢度過,直至歌頓熟悉的那一縷銀色大門展露在視野之中。
卡沙特爾飄了下去,直接用手觸摸,隻見他沒有念誦什麼咒語,也沒有拿出什麼信物,就這樣靜靜的觸碰了秘門三分鍾的時間。
當四處彙聚重歸的流沙已經到了他的腳踝時,在萊麗斯麵前宛如絕壁般的秘門,發出了吱呀與齒輪轉動的聲音,整個附近的沙丘都為之撼動。
秘門開了!
不一會兒,黑漆漆足以容納歌頓本體的地下城入口就隨著地麵的沉降,出現在它的視野前方。
曾經宏偉的通道中,銘刻有帝國龍紋石柱已經在時間的腐蝕下,變的殘破,與歌頓在咆哮沙丘外圍見到的那個地下宮殿,並無什麼不同。
驅使歌頓順著階梯進入洞口的欲望還是萊麗斯當時臉上的憤恨,它並不知道裏麵有什麼,隻是想看看,能在她的記憶中,留下遺憾的東西到底是啥?
這也方便它後續可以用這些東西作為代價,讓自己的信仰得到進一步的推廣。
於是,要外麵陽光驅散了入口中的黑暗,無數細碎的顆粒在光線在飛舞時,歌頓與卡沙特爾的身影消失在了光能夠照射到的最後一寸土地,它們再度回歸了黑暗。
不過在徹底進入之前,卡沙特爾在門外留下了一個標記,作為待會的後路。
階梯是一直向下的,無窮無盡。
除了偶爾吹進通道入口的風聲外,隻有卡沙特爾與歌頓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聲。
聊得更多的還是關於穹白之柱,畢竟說實話,納爾都特對於卡沙特爾而言,也隻局限於偶爾幫忙修修門之類的活計,深入了解幾乎沒有,他的大部分時間都待在高塔之中。
兩人大約下沉了三四百步的樣子,階梯便到了盡頭,再前進不到二十步,納爾都特地下城的全貌,也就伴隨著歌頓走到了向外突出的高台,一覽無遺。
這是一座堪稱魔幻的地下城市,沒有人知道為什麼在滿是流沙的地底,還能建成這般奇跡時的宏偉建築,一幢幢帶著異域風情的白色建築佇立在不算大的地下空洞之中,塞得滿滿當當,而白色建築環繞的最中心處,更是建立了一座在地麵上都很難見到的巨大古堡,黑玉色的塔尖甚至都觸碰到了穹頂。
“他們都叫這裏為魯納托爾,在索姆特人語中是無法見到陽光的地方……”
卡沙特爾及時插了一嘴,對歌頓進行解釋道,同時他的目光也帶著略微懷念,他曾經也來過一次這兒,隻不過當時的樣子可不像這般冷清。
永不熄滅的不滅明焰的白色火焰與火盆的光,將魯納托爾的每一塊磚石、土地,甚至是縫隙照的是明亮無比,猶如盯上懸了一個太陽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