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冬城,眾雪紛飛之所。
寬闊的場地,圓弧狀成排成排的階梯,這個原本作為城市執政官在這裏進行演講的市民廣場,早已被積雪覆蓋的不成樣子。
這是太陽沒有升起的第七百六十三天,凜冬城內連續下雪的第七天。
原本十二月就寒冷的冬季,這無法散去的冷冽北風下,比之往年更加恐怖,用以“白災”之名並不為過。
不過路上已經很少有行人,這裏的道路深一腳淺一腳,淺的地區都足以沒過馬靴,深的估計能沒過半個身子,簡直寸步難行。
因此,大多數人都躲藏在房屋中,用政府統一配給的木材苟延殘喘地活著。
白雪的世界中,隻有窗戶透出的昏暗光芒給這個寒冷的世界,帶來了一抹溫暖。
而今日這裏卻多出了一個不速之客,隻見他輕鬆自如地行在風雪之中,行走後,他僅僅隻在雪地中隻留下淺淺的痕跡,頃刻便沒,仔細去觀察,便能發現,他的腳尖竟是貼著雪而過。
這份對身體的掌控力要麼是敏捷奇高的職業者,要麼就是玩弄魔法或者說心靈的施法者才可以做到這個地步。
隻見這個鬥篷已經被雪密密麻麻所覆蓋的類人生物,步履輕鬆地走到這處市民廣場,幾乎沒有在廣場停留片刻,走到執政官專門用來演講的高台下,才停下腳步。
微微對那個雜物間的門房叩了三聲,聲音帶著莫名的意蘊,就和啄木鳥啄木時的輕重緩三種聲音差不多。
很快,雜物房的門打開了,而原本用來堆積執政官演講時需要的木牌,柵欄等雜物的房間,此時地麵卻多了一個往下的通道,通往地下的通道內,黝黑隧道被門打開帶來的寒風,帶起陣陣回響。
“蕾西,沒被人發現吧!”
打開門的那人藏在陰影之中,看不清相貌,隻能從光線下,隱約看見一絲冰藍色調。
她的聲音有些沙啞,和寒風一樣,沒有任何一絲情緒。
而被稱之為蕾西,剛剛進入雜物間的鬥篷人聲音有些畏畏縮縮,顯然還是一名少女,她道。
“祭祀大人,放心吧,沒有人會在意我的離開!我這一路都檢查過了,沒有被人追蹤,他們隻在意房間內的溫度沒有下降,爐火裏的柴沒有被熄滅!”
“啊,祭祀大人!我不是有意違反……”
她驟然轉變的聲音隨著木門的吱呀關閉,徹底鎖死在這間不到二十平的小小雜物間中,相對於外麵的寒冷,此刻她的身體更甚外麵十倍。
“念在情況特殊,一次“聖恩”!”
“是!祭祀大人!”少女吞咽了口口水,哆哆嗦嗦的回答道,顯然,那名為聖恩,實則懲罰的行徑,並不好受。
“東西呢?”
沙啞之人說完處罰後,看向這名將鬥篷卸下,年齡約莫隻有十七八歲的齊耳短發,臉色蒼白的少女,不緊不慢地問出下一個問題。
“還沒帶來,但是餌已經同意了,距離到手估計還要幾天。”
短發少女說到這,臉色有些紅潤,顯然有些進展,不過她的語氣還是有點無奈。
但至少有了進展,對祭祀有了個交代!
“那就好!做完之後,教會不會虧待於你的!先前的聖恩就不必立刻執行了,可以等到下次立功時抵消。”
祭祀微微頷首,如此說道,顯然,在聽到事情有了進展後,她的心情好了不少,以至於放過了少女剛才違背教義之事。
要知道,在寒冬少女歐呂爾的教義中,倘若教徒見到地上燃燒的火沒有用冰雪撲滅的話,被神所得知,懲罰必然到來!
當然,最為主要的還是,她說出了這種行徑,便是大逆不道,這也是為什麼剛才少女如遭雷擊的模樣原因。
不過這等違背神之教義行徑,能夠被如此簡單的原諒,背後之事必然至關重要。
而蕾西聽到祭祀的話,在幽暗幾乎看不清麵龐,隻能看到些許輪廓的環境裏,頓時湧出了一股狂喜。
“謝謝祭祀大人,我一定會抓緊時間,將那東西帶回來,讓祂重回冰雪的懷抱!”
劫後餘生,峰回路轉的事態讓她恍若坐了過山車一般,顯然,她的“聖恩“的畏懼遠遠大於獎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