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安淺捏緊了文件,這就是他從頭到尾下的棋麼?
燕西爵,你夠狠。
“淺淺……”付嫣輕輕撫著她的背,“我們母女現在雖然平淡但是平安,這麼大的事,那麼大的YSK,我們又能怎麼著?”
“您的意思讓我就這麼算了嗎?”蘇安淺臉色忽然冷下來。
他下了一盤好棋,從頭到尾,她被利用,被欺騙,就這麼算了麼?
“媽不想你也出事。”付嫣擰著眉,滿是擔憂,“你要再有個什麼,我怎麼辦?”
蘇安淺吸了一口氣,努力的平複著情緒,把資料塞回去,“我沒辦法什麼都不做。”
他仗著權勢這樣操縱一個企業,害她家道破落,就算不能要他的命,她也要個交代,要他清清楚楚跟她的道歉,要他明明白白的認罪。
轉頭看了母親,蘇安淺微微抿唇,“媽,我跟燕西爵的關係斷不了,也不能斷,所以,我想利用這點給爸討個公道,您能配合我嗎?”
付嫣想了想,皺著眉。
蘇安淺直白的道:“我會跟他走得很近,甚至隻能住在他安排的地方,您就當試著接納他,別幹涉好麼?有什麼需要的,我會告訴您的。”
付嫣當然能聽懂,所謂的將計就計,當做什麼也不知道,她繼續跟燕西爵在一起,繼續這段感情。
“安全嗎?”付嫣擰眉。
蘇安淺勉強笑了笑,“他不會對我怎麼樣的。”
付嫣歎了口氣,“那你到底想怎麼辦?鬥力氣,鬥勢力,不可能鬥得過燕西爵的。”
她淡淡的神色,“我是女人,總有女人的優勢,我不求他把蘇氏恢複原樣,但這事必須給爸一個清白。”
付嫣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隻看了看她,“有什麼需要的,你跟媽說,媽雖然上了年紀,但也能做不少事,盯個人、找個東西都可以。”
蘇安淺笑了笑。
她從衛生間出去的時候,保鏢依舊在,看了一眼她平淡的神色,並沒什麼變化。
衛生間裏,付嫣拿著那份資料,多一眼也沒看,倒是沒扔掉,萬一哪天還用得上,所以直接塞回包裏,然後探了探頭,離開醫院。
回到病房的蘇安淺眼神有些呆滯,隻是那樣的時間沒有持續太久,神色越來越涼,也越來越清明。
安靜的靠在床頭。
依舊是夜裏,將近十二點,病房的門被推開,還是濃烈的酒精味。
她微微蹙眉,轉頭看過去,把台燈擰亮了一點點,看著他走進,低眉睨著她。
燕西爵薄唇扯了扯,“專門等我來折磨你?”
蘇安淺看起來情緒都沒有起伏,隻是微微仰臉,清晰的道:“我想出院了,接我出去吧。”
男人坐在了床邊,眼尾是陰涼的,握了她,深邃的眸子淡淡的抬起看她,“想出去?然後呢?逃去哪兒?去國外找前任,還是跟曋祁裝可憐去?”
她也安靜的看著他,道:“你讓我住哪,我就住哪。”
這樣的配合和乖順,讓燕西爵幾不可聞的蹙了一下眉,深黑色的眸定定的看了她兩秒,薄唇很冷,“這是想贖罪?”
蘇安淺看著他,“你可以這麼認為,我知道你現在恨我,恨不得掐死我,那就正好,把我留著吧,每天每天的折磨。”
嗬!燕西爵醉眼微微眯起,靠近了她,薄唇箍緊,“想贖罪,也的看我答不答應!”
她安靜的仰臉,隻淡淡的一句:“迪醫生跟我談過了,我知道柯婉兒是你們家收養的,如果你要娶,早該娶了。”
燕西爵的神色一點點淡下來,就那麼靜靜的盯著她,好半晌才終於輕輕的,諷刺的勾了唇角,“這是在跟我承認你有多蠢,多惡毒?”
蘇安淺不否認,表情淡淡的,如果沒有調查這件事,她確實覺得自己不夠聰明,沒聽他的解釋,不夠信任他,惡毒到親手扼殺一個孩子。
加上簽離婚協議,一係列事件放在他身上,的確算是對他的一種傷害,她有錯,說贖罪無可厚非。
所以,她沉默著。
就當是這樣吧,隻要繼續有機會跟他呆著就好了,否則出了院,她真的可能離開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