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西爵在病房門口站了很久,透過窗戶看著病床上的人。
他沒曾想要怎樣的利用她,但是一切的軌跡都剛剛好,沒給他任何可以解釋的可能。
那一晚,燕西爵沒有離開病房,一直待到第二天,她醒來。
蘇安淺臉色很差,看著病房裏的兩個男人,想起了上一次也是這個場景,隻是那時候多了個葉淩。
蘇欽辰手不方便,燕西爵把活兒接了過去,給她盛了營養粥,把小桌子擺到床上,自己也坐到了床邊。
蘇安淺淡淡的看著他,沒有多大的憤怒,也沒有什麼脾氣,淡到虛無縹緲的眼神,“你不走嗎,不用去公司?”
燕西爵舀了一勺粥,替她吹著,不知道為什麼,並沒看她的眼,隻道:“不忙。”
其實很忙,蘇欽辰弄了那麼大的動靜,公司內部是很動蕩的。
她抿了抿唇,沒說什麼,粥到嘴邊,她也就喝了。
一邊喝,一邊想著昨晚自己說過的話,大多能想起來,卻分不清是自己想的,還是已經對他說出去了。
所以,喝了兩口,她看了他,“我會讓我哥帶我走,你……”
“我不會攔著。”他打斷了她的話,遞上第三勺,在她略微虛弱的視線裏,低低的繼續:“醫生讓你少說話。”
她想,也許昨晚把想說的都說完了。
接下來的時間,她沒有再開口,隻是低著視線一口口喝著。
但是坐的久了也累,傷的地方在肩膀下方,胸口偏上,半個上身都不敢動。
那一整天的三餐全是燕西爵喂的,他好像真的不忙,看起來心平氣和,話極少,也很少看她。
蘇欽辰帶著傷去整理東西準備離開,病房隻剩她和燕西爵。
到她快睡下的時間,燕西爵也沒走,反而從門口走了進去,一整天沒怎麼看她的臉,這會兒才直直的盯著,好像要把剩下時間所能看的都看完。
她閉著眼,看起來已經熟睡,那張巴掌大的臉和剛認識的時候一樣的精致,微微的蒼白越令人憐愛。
他不想放她走,但真的沒有理由再留了。
兜兜轉轉,原來他們依舊走不到一起,到底是相遇的本就不對,還是他把這份緣分逼近了死胡同?
坐在床邊,燕西爵忍不住的去想,以後她要嫁給別人,要成家,要生子,越是想,越是心疼。
失而複得是無比的幸運,得而複失,卻是最大的殘忍。就好像血肉的一個角落被人剜走。
如果上一次的失去是撕心裂肺的過程,現在她,就像他身上慢慢愈合的傷口,又被人慢慢的、一寸寸的撕下,速度剛好、力度剛好,剛好到比激烈撕扯還悶鈍的疼。
……
蘇安淺無意識的睜眼時,對上一雙安安靜靜的眸子,低垂著定定的望著她,看到她睜眼才眨了眨眼,然後問:“不舒服?”
她安靜了會兒,微微搖頭,本是打算閉眼繼續睡,被他一問就沒閉上眼,逐漸清醒了。
悠悠的安靜裏,聽到他沉聲問:“恨我麼?”
蘇安淺沒說話,目光淡淡的投在屋子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