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季雲昂著頭,將煙霧吹到天上,籠罩在月亮周圍。
煙頭扔掉,回身步入屋中。
半晌,屋中再次響起那蹩腳的方言。
......
季雲已經連續在同一個位置坐了一個月。
他隻是靜靜的看著,靜靜的寫著。
一句話都沒有說過。
有的人上前和他搭話,他也是生硬著臉搖搖頭。
日子久了,那些人還以為他是個啞巴。
總而言之,一派祥和的寨子裏,孤身的季雲格格不入。
季雲要的就是這種格格不入的感覺。
《殺生》這個故事就像西遊記,牛結實是那個抗爭的孫悟空,同樣的頑劣。
那種我行我素的感覺深深的烙印在人物的標簽之上。
“你說他是不是個啞巴?”
村口的議論聲已經不再偷偷摸摸。
“十啞九聾,你罵他一句試試。”
“瓜娃子!你看啷個那!”
季雲瞥了他一眼,將這句罵腔記錄了下來。
“果然是個傻子!”
眾人一片哄笑。
......
村民對於季雲的怪異舉止已經習以為常了。
隻是有一次一人湊到他的身前,看到他紀錄的文字,這些人才消停了下來。
他竟然將他們的對話一字不差的記錄了下來。
毛骨悚然。
自此之後,他們對於季雲就多了一絲戒備。
不怕壞人,就怕怪人。
這個消息傳出去,小胖子也再沒有來過他家。
季雲完全喪失了和人交流的機會。
他想放棄了,這個世外桃源像是一個煉獄,每個人都在冷眼看著他熊熊燃燒。
這股念頭在他腦海裏縈繞不斷,心中一陣陣打鼓。
猛然,門外傳來噔噔的腳步聲。
是小胖子。
“有一封你的信。”
季雲眼中突然閃出一絲光芒,仿佛溺水的人發現了一根救命稻草。
小胖子將信件塞到季雲手裏,急忙逃走。
季雲置若罔聞,自顧自地拆開信封,是萬倩的來信。
沒有多少篇幅,季雲打眼一掃就看了個大概。
“我搬過去了,臭季雲!你是不是早就計劃好了,那屋裏連牆都沒刷你讓我住哪啊!
反正你那間房現在已經姓萬了,不接受反駁。什麼冰箱,牆紙,餐具,電視...都是我買的!我給你安排了個沙發,就放在衛生間裏,以後你就睡那吧。
我養了隻貓,叫小雲子,它喜歡在你沙發上撒尿,你回來不許打它!以後它在家裏就是二把手了。
你聽說沒有,博哥現在連吃帶睡都和那頭牛在一起,歐姐說他現在把自己當牛犢子養。不過好像不太順利,那頭牛是外國牛,他倆語言不通。
我這邊排的話劇很順利,也有幾個劇組和我接洽,上班坐地鐵轉車二十分鍾就能到,不過最近茄子又漲價了,我學著做了幾個菜,能吃但是不太好咽下去...
季雲,我想你了。”
季雲鼻子有些發酸,他深吸一口氣,合上信紙,仔細的撫平褶皺,放在胸口的口袋裏。
等待著他消息的萬倩,失之交臂的最佳男配,前世那渾渾噩噩的二十年。
失敗比孤獨更難讓人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