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條布滿鮮花的路,這是一條布滿荊棘的路。
前方長了一片荊棘叢,荊棘下麵長著黃色的野菊花和藍色的婆婆納。
它們離開火山已經整整十天了,吉利的速度雖然不快,但是,它很勤懇,除了午休一會,白天趕路都沒有停歇,連夜幕降臨之後還要再走兩個小時才停下休息。
越往南走,山林中的植物越來越繁茂,沿路它們遇到許多的鳥獸,雲雀黃鸝戴勝鳥和野兔猿猴最多,它們聽到聲響都遠遠四散逃開。
晏喜獨自走在前麵,用木棍開道,小心地挑開每一條長著刺的荊條,開出一條足以讓三四人並行的山路。
她的木棍擊打在荊棘上,荊棘被甩向兩旁,有的反彈回來擊打在晏喜的臉上、手臂上,留下一條條血痕。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她給了荊棘多大的傷害,它們就會同等回報她。
傷害帶來的隻有被傷害。
晏喜停下來反省,自己這樣做,對嗎?
如果是正確的,為什麼會被傷害?
這是不是在警告她,她選擇了一條錯誤的路?正如西米說的一樣。
荊棘一直生存在這裏,它有什麼錯,是自己打擾了它的生活。
明年春後它還能長出甜甜的覆盆子呢。
如果它們是那個時候來這裏,估計她就隻會想著摘覆盆子,不會想要鏟除它們吧。
吉利它們被她留在荊棘外休息,晏喜回去找它們,她決定放棄走這條荊棘路。
“嘻嘻,我早說過了,不要走那邊。”西米一邊吃著漿果,一邊笑話晏喜。
“嗯,是我不對。不過,怎麼才能知道從那個方向走才是正確的?”
明知是錯,就得及時糾正,這沒有什麼丟臉的。
西米朝火羽吐著舌信,“讓它幫忙啊。”
火羽從它的梧桐子裏抬起頭,看看荊棘張開口。
晏喜突然意識到它想幹什麼,撲上去捏住它的喙。
“它們也是大地生靈,跟我們一樣的生命。”晏喜放開火羽,摸著它的額頭說。
“讓你上天,不是讓你噴火。傻鳥。”這是吃梧桐子吃傻了吧?西米尾巴抽了過去,火羽扇動翅膀躲開。
它朝西米噴了一朵小火苗,又吞下一顆梧桐子,飛向天空。
栗子在西米後麵的藤簍上,抓著一個板栗抬起爪,瞪著西米。
西米吐出水龍卷起小火苗,水花灑在吉利頭上,吉利回頭看著西米簍中的漿果眨眼。
嗬嗬。
西米卷起一個漿果遞給吉利,吉利欣然接受。
它看看瞪眼看它的栗子,也遞了一個過去,栗子“哼”了一聲轉過頭去,並不接它的漿果。
火羽才不傻。
西米傻傻地翹著尾巴愣在那裏。
嗬嗬。
晏喜看著它們,在心中暗笑。
大家跟著天空中的火羽轉道西南方,走了兩三天,這一路很順暢,偶爾有些枯枝雜草擋住去路,清理起來也很容易。
山道向下漸漸到了平地上,平地左側就是那座荊棘山。
右側也是山,山上多石,山石挺拔,如一根根春筍,林立山頭,草木稀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