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喜對著天空吼了半天,也沒有得到半點回應。
老怪物好像扔下幼鷹就走了一樣。
但是,晏喜知道它一定還在。
在女媧的記憶裏,她和這個老怪物的恩怨情仇,糾葛太深,它根本不可能漠視女媧的存在。
“朱厭!難道你不想拿回息壤嗎?”晏喜看著天空,輕輕地問道。
“你還有息壤嗎?”一個冰涼的聲音傳來。
聲音裏透著嘲諷和輕蔑,嘲諷和輕蔑的背後藏著一絲希翼。
她大喊大叫了半天,它不為所動,現在一句輕言細語就打動了它,讓它終於出聲回應了。
果然還是息壤的魅力大啊!
“嗬嗬!你肯出來了?”晏喜沒有回答朱厭的問題。
她當然沒有息壤,就算是女媧也沒有息壤了。
不過她沒有告訴朱厭的是,息壤隻能讓創造出來的生靈肉身不死,要想成神卻是不能夠的。
“你引我出來做什麼?看你比以前更醜的樣子,還是顯擺你弱成靈獸一般的法力?”朱厭譏笑道。
“我沒有偷息壤,是它偷偷跟著我離開的。”晏喜糾正朱厭的話。
“是的!不止是息壤,我們都想離開這裏,你知道的。”聽見朱厭出聲後,一直都沒有說話的阿鯤突然出言支持晏喜。
“閉嘴!你們不過是我養的玩物,有什麼資格擁有自己的想法。”朱厭冷哼。
“你總是這樣目空一切,惟我獨尊,這樣就能掩飾你內心裏還藏著一個脆弱的自己嗎?你越目空一切,惟我獨尊,就越害怕麵對那個軟弱無能的自己。”
“放肆!我脆弱?無能?天下有誰的法力比我強嗎?不要以為我不會殺你!”朱厭冷嗤。
“法力無邊又怎麼樣?你心胸狹隘根本配不上你的法力,還奢求長生不老成神?”晏喜還真不怕它殺了自己。
它隻擔心,它把自己引來這裏後,既不殺也不放,這麼久一直不聞不問,它這麼做肯定所圖非同一般,背後的目的肯定是她無法接受的。
晏喜相信,若不是今天自己言辭相激,它可能永遠都不會見自己,不,到現在她也隻聞其聲未見其形。
“哼!你心胸寬廣又如何?魂飛魄散,依附在一個雜血生靈的身體裏麵,這就是你胸懷天下的結果。”朱厭刻薄地嘲弄晏喜。
“那又如何,無論變成什麼樣,我還是我,一樣可以從弱變強,從無變有。”晏喜自信地挺胸抬頭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法力無邊的你呢?隻會擔心自己的身體有一天會老死,隻會焦慮能不能成神,隻憂愁大家擺脫了你的掌控,……你以為自己擁有了無盡的法力嗎?你難道沒有發現是法力控製了你,是長生不老的欲望控製了你,是妄想控製了你,是野心控製了你,而不是你掌控著它們?”
晏喜的責問一聲高過一聲,一聲比一聲緊。
小紫螺和碧水君雖然看不見發生了什麼,可是它們敏感地感覺到了緊繃的氣氛,藏在阿鯤的身下,大氣也不敢出。
連東邊草地上的幼鷹和野狼們也感覺到了緊張的氣氛,停止了打鬧,縮在一起觀望著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