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振祥和宋春茂的父親都出自南皮義和莊——江鐵脖子門下。江鐵脖子秉性乖張,武功高,精通各種機關埋伏,擅長訓練鳥畜。是當時武林中不可多得的天才。師兄弟情同手足,出師後兩人共闖江湖,追風鷂子宋老大和夜遊神姚三的名頭著實響亮。名噪一時的山東巨盜仇世寶,號稱當世一百單八將,一夜之間被哥倆挑的幹幹淨淨,從此一蹶不振。
姚振祥有一女名喚金鳳,和宋春茂有青梅之盟,不幸夭亡。
宋春茂九歲和父親闖關東。師兄走後不久,姚振祥又得一女,就是姚金霞。老姚喜得千金,馬上修書一封,讓師兄的兒子且慢娶親,等閨女大了再做道理。不想書信如石沉大海,沒接到回信的姚振祥不死心,在女兒八歲時千裏尋婿。一年多幾乎找遍整個關東,也沒尋到師兄的影子,盤纏用盡,父女倆扒樹皮,挖草根,曆盡千辛萬苦才回到滄州。老姚恨屋及烏,認為此女不祥,把女兒送給了戲班子,連爹也不讓叫。自己則遠走千童鎮,幾年下來,掙下了偌大家業。
現在老姚看看女兒,再看看宋春茂,實在大暢老懷。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板著臉問宋春茂:“昨夜金霞說要嫁給你,你為何推脫”?
宋春茂未說話,姚金霞問:“你怎麼知道”?
“那客店也是咱家的,昨天你一登台,我就認出是閨女回來了,那耍信子杆兒的小夥子更是萬裏挑一,昨晚的酒菜是我差人送的,茂啊,我這閨女哪兒配不上你?你咋就不樂意呢?”
姚金霞眼圈一紅道:“爹,人家宋大哥看不上我,你再多說,人家就輕賤我了”。
老姚瞪圓了眼珠子,發現馬鈺在一旁抿著嘴的笑,一指她:“你小子該不是看上這個女娃娃了吧”?
宋春茂撲通跪在地上,口稱“嶽父”。老姚笑著拉起宋春茂。“好孩子,真懂事”。
姚金霞對三國浦誌說:“以後我就是你大嫂了,你小子給我聽話點”。可憐的三國,還沒整明白小戲子怎麼就成了大嫂了,腦袋上早就被姚金霞彈了個爆栗兒。
宋春茂問:“嶽父,我們在這兒安全嗎?”
“放心吧,能闖進你老泰山擺的迷魂陣的人,還沒生出來呢”。
“可宋大哥就闖進來了”?
老姚被女兒揭了短兒,一時語塞,換了個話題接著道:“你們這禍闖的不小啊,幸虧日本人有千童鎮不能傷人的規矩,沒有用槍,否則,想全身而退,就不那麼容易了”。
“大和迪宮也到底是什麼來頭?”宋春茂問。
“他是當年東渡日本徐福的後人,祭祖來了。至於在日本是什麼角色,我沒查清楚”,馬鈺道。
“你們說的大和迪宮是不是今天坐中間的那個”?老姚問。
“正是,您老知道他是什麼人?”現在宋春茂說話格外客氣。
姚振祥緊皺眉頭道:“他祭祖的牒文是我給焚化的,上邊署名是裕仁,怎麼又變成大和迪宮了?”
馬鈺失聲道:“裕仁?您沒看錯?”
“不可能看錯,牒文是用中國字寫得。最後幾句話我還記得是‘齊祖諱福,不已東瀛垢僻,馭龍仙來,開萬世之積業,祖德宗功,千年常在。子承孫繼,萬載永榮,裕仁叩首祭拜”。
馬鈺的臉變得煞白,手腳冰涼。姚振祥看了她一眼道:“怎麼了,哪裏不舒服?”
馬鈺搖搖頭。老姚誇讚道:“這姑娘人漂亮,膽大心細,就是不夠狠。那小崽子要喝就給他喝,他自己尋死你還攔著,真是婦人之仁”。
姚金霞不知何出此言,追問了幾句。他爹把馬鈺毒殺惠子和寬仁的事講了一遍,隻是有些話不方便和女兒講,含糊帶過。聽得姚金霞心驚膽戰,不禁拉起馬鈺的手道:“姐姐,你真了不起。手怎麼這麼涼?”
“頭一次殺人,嚇得。習慣就好了”。老姚道。
“不是嚇得”,馬鈺聲音幹澀:“那大和迪宮就是日本天皇裕仁”。
正月打雷,遍地是賊。民國二十九年滿地日寇,但正月沒打雷,可馬鈺的這句話像晴天霹靂,把屋裏所有的人驚呆了。幾分鍾後,姚振祥才輕輕的問:“馬姑娘,你把日本的太子和公主都給毒死了”?
馬鈺點了點頭,這衝擊太大了。她博覽群書,但想象不出如此離奇的事情。日本天皇是中國人徐福的後代。天皇的家族**。自己毒殺了日本未來的天皇和皇後。馬鈺頭有點痛,下意識搖了兩下。
姚金霞聽得兩眼放光,轉身往外就走。宋春茂把她拉住:“你要幹什麼?”
姚金霞興奮的說:“那日本天皇不是還有個小兒子嗎?我把他整死不就……”,話沒說完被她爹又踹了一腳,這回宋春茂假裝沒看見,背著手向嶽父挑了挑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