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薄命憐卿甘作妾(1 / 2)

經查閱繳獲鬼子的電報底稿,發現所有的密碼本都掌握在一個叫吉永百惠的日本女人手裏,在駐華北日軍司令部任職。其他年齡,愛好,生活習慣一概不知。聽候七講述完薑立柱直搖頭:“這任務太難完成”。

“好完成就不用你了,那金勳章是那麼好拿的?”姚金霞嗆白了他一句。

但接下來五六天,宋春茂等人想盡了辦法,也沒絲毫線索。

“明天回家,再遲幾天就露陷了”。宋春茂道。

“要不再多待兩天,萬一有什麼變化”?薑立柱道。

“不等了,咱們跟軍師說去高東島,時間太長,他們會擔心”。宋春茂道。

大家一致了意見,宋春茂提議:“今晚大喝一場,明天等著軍師訓斥”。

“軍師怎會知曉?你又沒告訴他?”

“給高東島打個電報不就清楚了”。

幾個人在附近找了家日本人開的料理店,酒菜端上來,不大適合獨行俠的口味兒。

“飯菜半生不熟的,清酒的味道和馬尿一個操性。”薑立柱罵了兩句。一個日本跑堂的過來訓斥,三國用日語回了他兩句。那家夥顏色更變道:“你們是便衣隊”?三國傲然點點頭。

“這便衣隊是幹什麼的”?姚金霞問。

“土肥原賢二在華北的秘密組織,人數不多。中日兩國人都有,專門從事暗殺,暗殺的對象主要是日本人,隻要對日本稍露不滿,便有殺身之禍”。

中國人對這個組織知之甚少,日本人則談虎色變。三分感情不如一分怕情,實踐證明,日本餐館也能做出正宗的中國菜,送上極品小叭狗酒。

日本餐館和中國不同,隻有雅間。中間落地窗隔開,榻榻米上放一張矮幾。幾個人跪坐在周圍,雖然隔壁雅間聲音大了也能傳過來,總比中國餐館的喧鬧安靜許多。在安靜的環境裏,比平時少了許多的拘束。

宋春茂三人曾出生入死,患難與共,這次任務雖無攻而返,絲毫沒影響他們飲酒的興致。候七小姐出身富貴,學識淵博,智珠滿懷更兼酒量驚人。宋春茂連幹數杯麵不改色。

姚金霞能常伴心上人左右,已是心滿意足,幾杯酒下肚,已是粉麵微紅,俏目含春,嬌滴滴的看著宋春茂。

嚇得獨行俠一把奪下未婚妻的酒杯,道:“少喝點,喝多了又冒傻氣”。晚了,已經喝多了。姚金霞道:“我沒冒傻氣,就是喜歡你,願意和你在一起。宋大伯給你找了鳳莉。七姐說我傻,連醋都不會吃。哪有不吃醋的女人啊,我是怕你為難……”晶瑩的淚珠滑過白玉般的臉龐。

候七勸了兩句,待得姚金霞心情平複下來,才對宋春茂道:“獨行俠,以後不論你有多少老婆,姚家妹子是你原配,你若對不起她,我也不會饒你”。見宋春茂麵露惶恐,又道:“你在關東孤身一人闖蕩的五六年,別有什麼事瞞著大家吧?”

宋春茂還未答話,姚金霞道:“宋大哥無論你有多少相好的,隻要你心裏有我,我就知足了”。然後悠悠唱到:

“冰綃霧穀五銖輕,記訪雲英到玉京。

苔徑曉煙窗外濕,桂堂初月夜來明……”。

姚金霞出身梨園,嗓音圓潤。這一曲《花月痕》唱的如訴如泣。座上諸位除了候七,別人不懂詞中意,也聽得如醉如癡。直唱到,

“風煙澆滅愁侵骨,雲雨荒唐夢感恩。

薄命憐卿甘作妾,情深寧托負心人”。

一曲唱罷,餘音嫋嫋。宋春茂才知姚金霞對己之情至深與斯。

薑立柱推了一把三國浦誌:“馬僮,你他娘的哭什麼?”

三國滿麵淚水,哽咽道:“大哥,我想念故鄉”。

三國的家在日本,遠離故鄉的孩子,漂泊在異域。思鄉的念頭從未忘記,今兒被勾了起來,竟是如此的刻骨銘心。

宋春茂用手撫著他的頭安慰道:“有什麼煩心事,說出來就好了”。

三國浦誌也唱了一曲。後來精通日語的馬鈺把歌詞記錄了下來。

“你們相逢在異域的旅途,權作一雙闊別的知音。我滿眼的醉意……”。憂鬱的曲調讓大家鬱鬱不暢。

“你目不旁視,踽踽而行,可哪兒有你去往的前程。”

一曲唱罷,三國雙淚齊流。他嗓音低沉渾厚,歌中流露出深深地相思之苦,就連一向和他過不去的薑立柱,都緊握著他的手,沉默不語。

玄關被輕輕叩響,門啟處,一個美貌的日本少女,身著和服,低眉斂目,怯生生的站在外邊。

宋春茂禮貌的把她讓進屋中,這日本女子與三國浦誌相見甚歡,兩人交談良久,又為他唱了一曲故鄉的歌。宋春茂見天色不早,撤了酒席。那女子離去時,竟有依依不舍之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