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婷話中帶刺,一點兒不給未來的婆婆留麵子。
“霍殿閣我們一直重點監視,蔣經國和他素未謀麵,他們過境中國到新京已有千裏路程。是誰讓霍殿閣為一個素未謀麵的人,出手格殺黑龍會護法。
我帶人夜襲白虎堂,你們見過我的麵。可按韓四兒當家的話說:你倆那點三腳貓的功夫,連給白虎堂提鞋都不配,可事後你倆竟逃脫了。誰幫了你們?那柳王廟地處偏僻,沒人引路,外人很難尋到那裏,你們又是怎麼找去的”。金婷連珠炮般的發問,讓宋老太太張目結舌,喃喃道:“姓商的狐……她到底在哪裏?”
“前幾天你們走後,有個女人來到高東島找我。她自稱姓商,讓我帶幾句話。第一,她讓我轉告宋大伯,高東島無底洞下行三十尺,有一個橫洞,裏麵有江鐵脖子闖江湖時留下的金銀財寶無數。如今知道宋大伯投身抗日,這些財寶應讓它重見天日”。
竟有此事,宋老大兄弟幾個對望了一眼,都搖搖頭,表示不可思議。
“第二,告訴姚三叔的六爻八卦陣不錯,那些狗狗更可愛,她撿了一條最喜歡的,起名叫再旺。脖子上係跟紅繩,望三叔多加照料,以後見了再旺就像見三叔本人”。
眾人聞言不禁哄然大笑。
“第三,說候二叔再納妾時,通知她一聲,她來看二叔的臉皮有多厚。”
又是一陣笑聲。
“最後,她收我當了幹閨女,還說宋春茂是個好孩子,以後他那幾個夫人再敢欺負你,她給我做主”。金婷言罷洋洋自得。
此時,已界五更,天地間鞭炮聲響起一片,來侯府拜年的人絡繹不絕。小輩們給長輩拜過年,又討了壓歲錢,才嘻嘻哈哈散去。
兩日後,鐵觀音在聚義廳設宴回請宋老大兄弟三人及其家屬。席間數次問起尚雲春的事跡,弟兄三人或含糊帶過,或閉口不提。
鐵觀音好奇心大起,非要弄個水落石出,為此還專門開會研究。鐵觀音倒也爽快,開門見山說道:“這個商雲春太有意思了,我要不把她整明白了,晚上睡不好覺。”
蔫諸葛也表示有同感。
候七道:“這個女人的來曆,我爹他們哥兒仨都知道,其中不知有什麼忌諱,都不好意思說。”
蔫諸葛道:“商雲春臘月三十還去過高東島,說明現在她就在附近活動”。
“話雖這麼說,可沒人介紹,就是走碰頭也沒人認識她”。鐵觀音道。
“我看還得從我爹他們哥兒仨身上找突破口”。候七道。
“宋老大為人深沉,懼內,找他沒希望。七小姐的爹,外圓內方,心思機敏。像這種涉及私情的事,候老爺就是知道也不肯說。隻有大窪老營的姚前輩……”。蔫諸葛雙目微闔,手指不停在桌麵上敲擊。
“軍師的意思,就是我爹好對付是不是?”姚金霞滿臉的不痛快。
“絕無此意,令尊姚老前輩,我向來佩服”。蔫諸葛忙道。
“軍師再說我爹壞話,我讓爹在八卦陣中再把你關上幾天”。
蔫諸葛聽了姚金霞的話咧了咧嘴,心道,有其父必有其女。
正月初六,蔫諸葛,鐵觀音帶領別動隊,去老營看望姚振祥。冬日的大窪,哀草連天,枯黃的紅荊條,風幹了的刺兒蓬下麵一片片或大或小的水泊,結了厚厚的冰。像一塊快兒羊脂玉鑲嵌在大窪中。此情此景美的讓人窒息。
回首往昔,此地曾炮火連天,竟宛如隔世。
鐵觀音等人行進在進老營的小路上,一語不發。在朝陽裏,一行人長長的倒影,映在無暇美玉上。竟讓人憑空生出一種出塵入世,遁入空門之念。
在這平靜祥和的表象下,暗藏無限殺機,這裏被姚振祥防衛的固若金湯。闖坑,陷阱,別腿扣,絆馬索,線槍,**,天上的鷂鷹和時不時從草叢中一閃而過的獵狗,像一隻隻張開的血口,等待不速之客闖入。
姚振祥早已得到消息,早早立在路口等候。現在老營偽裝的在外麵根本發現不了。房間比地麵高出不到二尺。屋頂上生滿了茂密的草叢。向下走進門去,竟別有洞天。
姚振祥不知用了什麼辦法,這樣的建築格局,全無潮濕陰冷的感覺。鐵觀音等人驚奇的發現,這房間中的地竟是溫暖的。一路騎馬走來,雙腳早就凍得失去知覺。在這不到一盞茶的功夫,腳就暖和起來。
午餐也及其豐盛,雖然這大窪中不產糧食。但這裏是野兔、雉雞,野鴨子的天堂,更有水泊中自生的大魚。現在這些成了老姚招待貴客的美味,他也是無酒不歡之人,而且所藏均為佳釀。
薑立柱曾去老姚的酒窖取過酒,回來對宋春茂言道:“你老嶽丈窖裏存的酒,夠你喝上一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