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輪槍聲響過,鬼子丟下了十來具屍體,遭到突然襲擊的鬼子,沒有驚慌失措。他們稍加整理,開始了反擊,前沿的鬼子潑水般把彈藥灑向小島。後翼展開,兵分兩路從左右兩側包抄過來。
色目營島還擊的槍聲時斷時續,但準的要命,幾乎上邊射來的每一顆子彈,都能把一個鬼子送上西天。在一望無垠的湖麵上作戰,鬼子無疑就是活靶子。
鬼子的機槍火力即猛又盲目,光滑的冰麵上,機槍支架固定不住來回滑動,成串兒子彈飛的不知去處。擲彈筒的發射更盲目,這種攻擊固定火力的利器,對島上那些崇尚精確射擊的神槍手毫無作用。那些人絕不會在同一個地方開兩槍,打一槍換一個地方的戰術,讓鬼子的擲彈兵欲哭無淚。
同樣湖麵上也用不起迫擊炮,第一發炮彈就把炮支架滑出幾米,巨大的衝擊把冰麵震得哢哢作響響。失準的炮彈重重的砸在離小島不遠的冰麵上,厚實的冰塊兒被崩的四散飛揚,在小島近前出現了一個方圓七八米寬的冰窟窿。冰麵上也震出無數的裂紋向外伸展,鬼子今天休想再從這個方向踏上色目營。
宋春茂立即重新部署兵力,對兩翼包抄的鬼子實施打擊。抓狂的鬼子詛咒著,詛咒這缺德的地形,還有長了眼睛的子彈和腳下的冰麵。
鬼子發起集團衝鋒,他們清楚對手隻有步槍,而不必擔心被密集的機槍子彈射殺。可腳下的冰麵全不給力,成堆的鬼子摔倒在湖麵上。有句諺語說,人不可能在同一個地方摔倒兩次,說的很對。 對於冰麵上,人不可能在同一個地方摔倒兩次,而是無數次。
點名式的精準射殺,讓恐懼在敵人中間彌漫。寒冷的天氣,讓鬼子流出的鮮血瞬間凝固,和腳下的冰麵凍結在一起。屍體慢慢變成一座座血肉做的冰塑,青紫的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
宋春茂的阻擊是成功的,上千的敵人被拖在湖麵上整整兩個小時,他們再也沒有時間和機會,追上那些行動緩慢的遊擊隊了。鬼子登陸了,讓區區七八個人防守住一個島是不現實的。就算是上千頭豬,讓宋春茂和兄弟們去殺,也要把他們累個半死。
鬼子不是豬,宋春茂幾人也沒想把他們殺光。鬼子從四麵八方登上小島,小心翼翼地搜索著前進。宋春茂早已帶兄弟們躲進了那座曾吞噬數千義軍的秘洞。
秘洞中一如既往的黑暗,宋春茂打開手電,不禁啞然失笑,發現那條曾讓他們碰的頭破血流的石梁上,有無數條窄窄的石階,向下一直伸到不為人知的黑暗中。最後進洞的薑立柱用盡全力把石頭堵在洞口,又在洞口處設了線槍。然後隨宋春茂慢慢的下到台階上。
每條路都有不同的終點,他們互不交叉,不知當年的建造者耗費了多少時間、金錢和智慧,才把這座建築建造完成。
宋春茂他們走的是離洞口最近的一條路,路麵又窄又滑,不停的有水滴從洞頂落下,輕微的磕碰,也會在山洞中造成巨大的回音。
石階向下的台階有二三百階,往後就變得十分平坦了。路邊的鍾乳石滲出細流兒,無聲的注入一個水潭中。潭中的水碧綠黝黑,深不見底,竟有許多無數的無目銀魚遊來遊去。暗無天日的深潭中,竟有如此新鮮的事物,不免讓大家嘖嘖稱奇。
常慶虹吞了下口水,喃喃道:“ 也不知這魚能不能吃,我餓了”。
其實這也是宋春茂關心的,如果這些無目銀魚能作為食物,就不必擔心鬼子的封鎖。等鬼子的防禦鬆懈下來,再找機會出洞就可以了。
一陣刺骨的陰風從黑暗中襲來,手電光變得模糊不清,繼而連人影也飄忽不定,似乎每個人的背後,都有個東西在向自己的脖子吹冷風。
“陰魂附體”,宋春茂的心裏微微一驚。他相信自己的兄弟們不會因此嚇得失聲大叫,如果那樣的話,這些附體的陰魂就會從張開的口中進入人的身體。然後陰魂會壓製人的魂魄,左右他們的意誌和行動。
先前肯定是有人見識過這種陰魂附體,奪魄洞就此由來。
果然,弟兄們沒有絲毫驚慌,這些身經百戰的鐵血戰士的意誌,早已強大到邪魔不侵的境界。終於,手電的光又重新明亮,那些古怪的陰風也消散的不知去向,大家緊張的心情也放鬆下來。
宋春茂用手電擺了一下,適才陰風最盛之處,一個兩丈多高的洞中洞。洞中積滿白骨,一眼看不到盡頭,白骨中散落著鏽蝕無光的刀劍。洞中的石壁上,赫然三個血紅的大字“色目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