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回家之路多艱險(1 / 2)

魯二哥、燕七和宋春茂雖相識日短,交情卻厚,兩人戀戀不舍送出數十裏。宋春茂道:“送君千裏,終有一別,二位兄弟,今日別過,後會有期”。

燕七垂淚道:“今日一別,不知何日再會,真想和哥哥去了,殺鬼子,替天行道,重振水泊梁山威名。”

魯二哥道:“燕七兄弟耿直爽快,他的話宋兄弟不必太在意,我留你多盤桓幾日,一來你我兄弟脾氣相投,二來鐵司令回營後,必會派人來尋兄弟。可兄弟執意要走,千裏迢迢,還有兩個姑娘拖累,雖說兄弟精明強幹,手段高明,可一路上豺狼橫行,人心不古,兄弟你要小心才是。”

宋春茂道:“司令去了很久,兄弟們也不知和她彙合沒有,她們身邊還有個不知底細的叛徒,每念至此,竟宿不能寐。現在我歸心似箭,辜負了山東兄弟殷殷之意,就此謝過。”

魯二哥道:“俺這遊擊隊窮,連馬匹都沒給兄弟準備,實在愧疚難當。”

宋春茂道:“哥哥見外了,山東兄弟日子清苦,卻為我破費許多,讓人心中已不安。”哥幾個又絮叨半晌,眼見時間不早,宋春茂才登程上路。走出很遠,回頭望魯二哥和燕七還在路邊招手送別。

回去的路上侯七奇怪的問宋春茂,:“我什麼時候中了李師師的毒”?

宋春茂道:“不是毒,是媚術。”

“有什麼區別嗎?”候七不解的問道。

“毒是有形的,媚術靠的是人的衣著、語言和眼神,在加上特定的環境,就會讓人不知不覺的失去本性。”宋春茂解釋道。

侯七想了想,覺得宋春茂講的有些道理,禁不住又問:“獨行俠,你從哪裏知道世上還有媚術這種東西?”

宋春茂一愣,心道:自己著了李師師的道兒,給她的塑像磕頭無數的醜事打死也不能說。他靈機一動,道:“我送你那本書呢,上邊記載的就有媚術。”

侯七點點頭,全然未想宋春茂就是因為識字不多,才把書給的她。

在家千日好,出門事事難,宋春茂終於碰到了讓他頭痛的事。在敵戰區是要良民證的,沒這玩意兒,不要說住店,就是買個東西都不成。五家一保,十保一甲,一人犯錯,五家跟著吃官司。

宋春茂剛進了一個老太太家門,想討個宿頭喝口熱水。老太太不由分說就把人推出門外,然後反栓了大門。

侯七沒吃過閉門羹,忍不住抱怨這裏的老百姓勢利眼,狗眼看人低。

這時宋春茂低聲咳了一聲,向後使個顏色,隻見村口拐角處幾個年輕人正向這邊走來。

宋春茂低聲道:“快走”。三個人腳步匆匆,出了這個不知名的小鎮。

身後的追兵越來越多,也愈發的放肆起來。“相好的,大舅子,把那倆母的留下。”

宋春茂那受過這氣,他放慢腳步,雙手按住槍把兒。

侯七一拉他的衣角,低聲道:“咱緊走幾步,把他們甩了,這些人都是尋常百姓,犯不上跟他們動氣。”

宋春茂強壓怒氣,加快了腳步。身後的人以為宋春茂害了怕,更加追的肆無忌憚。

一陣馬蹄聲響亮,後邊有人喊:“皇軍來了,快讓路。”

宋春茂暗自著急,丘陵地帶,雖不像平原一馬平川,可無論如何,憑兩條腿也躲不過鬼子騎兵的追殺。單憑自己脫身問題不大,可身邊這兩個姑娘非吃大虧不可。

沒有八路軍的路條,就進不了解放區。宋春茂幹脆連鐵路也沒過,從濟寧奔兗州,然後沿津浦鐵路北上。人生地不熟,珍妮又是個外國人,三個人走在路上,想不惹人注目都難。無奈之下,宋春茂隻得改在夜晚趕路,雖然免除了萬人矚目之囧,卻又添暗夜跋涉之困,是得是失,隻有當事人心中明了。

這一日清晨到了兗州。兗州號稱九省通衢,齊魯咽喉,這裏屬丘陵地區。雖然地勢依舊高低不平,可比起山區,依然好了許多。

兗州產煤,曠野中遍布著高大的井架和矸石山,日子長了,矸子石內部自燃,一些矸石山頂冒著經年不息的火苗,把天空映成粉紅色,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煤氣味道。

剛挖出的煤堆成一座座黑色的山,有人不斷的把水澆到煤山上。於是在寒冷的清晨,煤山上升騰起一片片白色的霧氣,氤氤氳氳,宛若仙境。饒是如此,飛揚的煤灰還是把附近的一切都染的黑乎乎的。

宋春茂和兩個姑娘趕了整晚的夜路,疲憊寫滿每個人的臉,被汗水濕透的頭發緊貼在額頭,上麵落滿了灰色的煤塵,汗水流下來,在黑漆漆的小臉上留下一道道晶瑩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