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撐船啐了口唾沫,摘下帽子往甲板上狠狠一摔,縱身上到高處,把全身都暴露在海匪的槍口下,他指著對麵的海盜船大聲罵道:“操你奶奶的,躲在暗處打黑槍,算他娘的什麼英雄好漢,爺爺我今天就站在這裏,有種的再給爺爺來一槍”。
海盜們終於有人搭話了,:“黃老爺子,剛才多有得罪,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就饒過我們這一遭吧”。看來海匪中還有人認識老撐船。
光棍兒隻打九九,不打加一,既然對方服軟認錯,老撐船也不再追究。他接著喊道:“老子給你們一條生路,誰再不識好歹,可別怪老子不客氣”。
候七笑著悄聲對馬鈺道:“黃老爺子一高興,自降一輩,從海匪爺爺變成海匪的老子”。
馬鈺伸手去擰候七的嘴,笑罵道:“看把你個瘋丫頭貧的,七十多的老人也要調侃兒”。
候七一邊兒躲閃,一邊兒回手去抓馬鈺的癢,兩個姑娘笑做一團。
老撐船的問話,出乎意料的沒有得到回應,似乎誰要搭了腔,就真成了老撐船的兒子。老頭兒又動怒了,吼道:“對麵你們誰說了算,哪個當家的主事兒,你怕死做縮頭烏龜,白白讓這些弟兄為你陪葬,今天對龍王爺起個誓,是站著尿尿的爺們兒,你給我站出來”。
對方終於有人說話了,是個二十多歲的年青人。他雙手一抱拳,道:“老人家不必動怒,何鴻賢這廂有禮了”。
“閣下是懷中島幾當家”?老撐船在海上闖蕩多年,從來沒有聽說有這麼一號人物。
“在下不才,在島上忝坐第三把交椅”。
老撐船聞言肅然起敬,懷中島大當家水上漂在劫海界威名赫赫,何鴻賢年紀輕輕,居然能坐上第三把交椅,其必有過人之處。老撐船又與何鴻賢攀談幾句,那姓何的對答如流,不卑不亢,言語中處處顯露出過人之處。
但宋春茂從他的言辭間感覺對方毫無誠意,似乎在故意拖延時間。他剛要提醒老撐船注意安全,忽聽得花六郎一聲斷喝,:“什麼人”?
宋春茂暗叫:“不好,中了海匪的緩兵計了”。他心隨身動,從掩體後一躍而出,順勢把老撐船撲倒在甲板上。子彈在宋春茂胳膊上留下一道血槽,槍聲才隨後傳過來。這時他身後呼喝打鬥聲已響成一片。
海匪的水鬼趁剛才混亂,偷偷潛入水中,遊到運輸船邊,手腳都裝上蠍子爬,悄無聲息的順著船殼爬上了甲板,幸虧花六郎發現的早,否則運輸船上的人非吃大虧不可。花六郎的提醒也為自己召來敵人,一把飛刀直奔他哽嗓,花六郎一揚手,袖箭和飛刀在空中撞出點點火星,雙雙跌落,還沒等他緩過手,一道寒光又向他後背紮來,花六郎見勢不妙,一個懶驢打滾,堪堪避開偷襲的峨眉刺,這是水中格鬥的利器,在船上使出來效果就有些打折扣。花六郎一個鯉魚打挺兒站起身來,又有兩個人手持峨眉刺圍了上來,幸虧海匪隻想靠偷襲解決戰鬥,沒有開槍,這四把峨眉刺已讓花六郎狼狽不堪。花六郎精通輕功,暗器,使毒,技擊格鬥實非所長,正當他左支右拙之際,又有十多個海匪登上船來。
其他的弟兄們大多守在自己的位置上,緊盯著海盜船上的海匪,聽到花六郎的招呼,大家回頭看時,海匪已然登上船。弟兄們從各自的藏身處衝出來支援時,花六郎已是險相環生,弟兄們手邊都是重武器,白刃格鬥沒有趁手的家什,開槍又怕誤傷了和海匪攪到一起花六郎,一時也無從下手。
海匪人多勢眾,又是有備而來,一時間弟兄們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不要說去營救花六郎,就待這樣下去,恐怕自身難保。
船員們麵如土灰,躲在角落裏,雙手抱頭,身子瑟瑟發抖。幾個姑娘除了幸子,另外幾個很是見過一點兒世麵,她們知道,白刃格鬥是男人的遊戲,女人冒然衝上去隻會分散自己人的注意力。
老撐船從甲板上爬起來,今天第二次救了他性命的宋春茂早已和偷襲的海匪戰在一處。老撐船回頭往外看時,驚出一身冷汗,隻見十幾條海盜船趁運輸船上亂做一團之際,已慢慢的靠攏過來。他厲聲招呼幾個姑娘,:“別在那兒傻站著看熱鬧了,誰會開槍”?
海盜船距離近的用炮都打不到,候七和馬鈺迅速的跑了過來。正如宋春茂所說,盜亦有道,海匪雖然穩占上風,對兩個弱女子也沒人出來阻攔。
“突突突”,重機槍重新響了起來。兩個姑娘沒摸過重機槍,沒吃過豬肉,可見過豬走,平日裏見的多了,今天用起來,居然有模有樣,隻是勇氣可嘉,準頭奇差,這麼近的距離,七小姐可以打中藍天,卻打不中近在咫尺的海盜船。可海盜們並不這樣認為,他們錯誤的認為這是鳴槍示警,一個個伏在船艙裏,不敢再放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