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甲艦上的戰士們即緊張又興奮,大半年了,丁大眼的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水鬼’們精赤著身子,站在甲板上,把一桶桶海水舉起來,迎頭倒下去,正在做下水前的準備。
海霧聚的快,消散的也麻利,剛才還是幾米外看不清人,轉眼就碧波如洗,藍天白雲,旭日當頭。海風徐徐吹來,此時此景,宛如仙境。
如此美景下,一出貓捉耗子的遊戲正進行的如火如荼。沒有了海霧的困擾,溫度也上升了不少,丁大眼的土匪們,終於停止了能把肺咳出血比賽,他們貪婪地深深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心情卻沒有變得更好,因為他們發現,在通向西簡島的海麵上,橫亙著一艘鐵甲艦。
丁大眼的木船和鐵甲艦比起來,木船隻能用渺小兩個字來形容。一個人威風凜凜的立在鐵甲艦上頭,赫然正是他們從前的老上司,現在的死對頭——大當家-水上漂。一個土匪偷偷拿起槍,還沒來得及射擊,就被同僚一掌打掉了,後腦勺狠狠挨了一巴掌,接著有人小聲罵道:“你他媽的活夠了是不是,把這老兒打死了,他的手下會放過我們嗎?”話音未落,幾個人押著一個姑娘也來到甲板上,為首的正是匪首丁大眼。
宋春茂早就聽說過他的名號,真實相貌還是第一次見到,丁大眼惡名卓著,不成想竟生的文質彬彬,四十多歲,身材修長,鼻梁上架著一副當年很少見的水晶玻璃眼鏡,斯斯文文,竟絲毫沒有半點草莽氣。鐵觀音的手下,隻有蔫諸葛氣質與他有三分相似,但長相卻頗有不如。
丁大眼向鐵甲艦上的人一抱拳,郎聲說道:“大當家別來無恙,丁某這廂有禮了”。大當家沒有說話,隻是鼻子微哼了一聲。
對於大當家的冷漠,丁大眼毫不介意,他接著道:“今日君為刀斧,我為魚肉,可要丁某束手就擒,卻也辦不到”。
“你想怎麼辦”?大當家終於說話了。
“這好辦,我想和大當家作一筆交易”。
“什麼交易,說出來聽聽”。
“馨兒姑娘正值妙齡,知書達理,還生的如此嬌媚,真是我見猶憐,大當家一向也視若掌上明珠,今日如果陪我一起見閻王,大當家心裏一定不好受吧”。說罷幾個土匪把馨兒推到船頭。這丫頭衣著光鮮,絲毫沒有當人質的落魄樣子。
大當家縐了皺眉頭,頗有些拿不定主意。丁大眼見大當家心思有些活動,趁熱打鐵道:“馨兒姑娘冰清玉潔,我一直待如上賓。隻要大當家給我等一個出路,我保證親手把姑娘交到大當家手中”。
大當家還未說話,馨兒姑娘突然喊了起來:“爹,你別上了姓丁的當,他和二姨串通好了,要謀你大當家的位置”。大當家聞言,心頭如同挨了一錘,腳下踉蹌了兩步。臉色也變得煞白。宋春茂急忙上前扶住了他。
“你怎麼知道的”?大當家的聲音沙啞幹澀。
丁大眼把馨兒推到身後,滿臉陪笑道:“小姑娘暈船了,神智有些不清,不要聽她胡說八道”。丁大眼越遮攔,越發坐實了他與二當家之間有私情。大當家方寸大亂,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丁大眼,你有什麼要求,盡管講出來,推三阻四的算什麼英雄好漢”。既然大當家不說話,宋春茂自然要挺身而出。
丁大眼看到他,瞳孔微縮,像是有所恐懼,道:“姓宋的,丁某知道你英雄了得,此事與你無關,希望你不要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宋春茂仰天打個哈哈,道:“閑事?馨兒是我未過門的妻子,這怎麼能說是閑事”。
“說瞎話誰不會,你說馨兒是你的未婚妻,可有什麼證據”。
宋春茂掏出那隻裝有‘神龍刀鯊令’的盒子,照丁大眼晃了晃,道:“二當家親口許婚,這就是信物”。
丁大眼驚道:“不可能,她怎麼會把如此重要的東西交給外人?姓宋的,你把二當家喊出來,我要當麵質問清楚”。
宋春茂見他還不知道二當家慘死的消息,沉思片刻,想找一個堂皇的理由,騙一下丁大眼,也可能會收到意料之外的效果。正在這時,一個土匪慌慌張張的跑到丁大眼近前,趴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丁大眼臉色微微一變,向鐵甲艦看了一眼,目光中充滿了仇恨。他抽出手槍,頂著馨兒的腦袋,狂叫道:“姓宋的,我有三個條件,隻要你有一個不答應,我就打爛你老婆的腦袋”。丁大眼嘴角不斷的抽搐。
“你說吧,隻要我們能辦到,絕不會為難你”。宋春茂自知答應了丁大眼的條件,將來後患無窮,可為了眼前能把馨兒救下來,縱然丁大眼再出難十倍的條件,宋春茂也會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