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侯七掌管了鐵路運輸的管轄權,鐵觀音就把司令部搬到了那輛豪華專列上。這個瘋丫頭天生一副勞碌命,每天遊走於張家口到濟南漫長的鐵路線上,樂此不疲,每天發號的命令也是千奇百怪,讓人匪夷所思。幸好她手下一群人精明強幹,鐵觀音又不大權獨攬,手下的人得罪了她,她開始恨不得要吃了人家,可人家正戰戰兢兢害怕時,我們的鐵大司令早把這事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按照侯七對鐵觀音的評價,“這個瘋丫頭要是當了皇帝,十足十就是個昏君”。君昏於上,臣清於下,鐵觀音和她的手下保持著一種最微妙的平衡,把自己這塊兒地盤兒經營的風生水起,蒸蒸日上。
飽暖生閑事,侯七白手套白狼,用一堆花花紙為鐵觀音換來6000多匹戰馬,鐵觀音眼大肚子小,貪得無厭,開始覺得有這些馬氣派,可時間長了,這些家夥打仗用不上,每天精料喂著,還在各縣大隊中專門招了一千多人當馬夫。鐵觀音手下正式的編製,加上海軍也不到三千人,這些馬,一個人騎兩匹還有富裕。戰馬太多,成了鐵觀音不大不小的累贅。
近來八路軍的日子不太好過。日本人在中國打了五年仗,終於發現在中國,抗日最堅決的,不是在國際上把抗日口號喊的最響的蔣介石,他這樣做更是因為政治的需要,為了撈取更多的國際援助,最堅決的反而是頂著一頭高粱花子的八路軍。
日本人費了吃奶的勁,占領了中國300多萬平方公裏的土地,也把三億多人口收入帳下,誰知八路軍不顯山,不露水的又從皇軍手中搶回去100多萬平方公裏,被解放的老百姓也有一個多億。照這趨勢,等日本人消滅了蔣介石的軍隊,整個中國也被八路軍占的差不多了。
八路軍別出新裁的遊擊戰法,讓日本人傷透了腦筋。顧不上前線戰事緊張,從南方抽調大批兵力,對八路軍的根據地進行了大規模的掃蕩。
為了對付八路軍的遊擊戰,鬼子對根據地相繼采用了集團部落(把幾個村子合並在一起,便於日本人的管理,切斷八路軍和老百姓之間的聯係)。囚籠政策(以炮樓,據點做軸心,中間挖濠溝注水),實行保甲製度。日本人采用這種步步為營的戰術,在漢奸的大力配合下,逐步壓縮八路軍的生存空間。
到1942年四月,八路軍在平原的根據地全部丟失,鬼子對退進深山的八路軍兀自不肯放過,他們組織了30多萬軍隊,對躲在深山的八路軍鐵壁合圍,史稱‘五一大掃蕩’。
大掃蕩過後,八路軍元氣大傷,根據地麵積縮小了一半,管轄的人口也損失了四成。最讓人頭疼的是鬼子封鎖了所有出山的路徑,藏身深山的八路軍麵臨前所未有的困境,醫藥,糧秣,槍支彈藥無一不缺。
現在是夏季,禦寒的冬裝還不需要,這要是在冬季,一場大雪封了山,隻怕老天爺給八路軍添的麻煩比日本人還多。請示八路軍總部,發回來的電文隻有四個字‘相機行事’。
龍書金把電報推到政委祁雲峰麵前,道:“我的大政委,給老哥說說,這相機行事是什麼意思”?
祁雲峰資格沒有龍書金老,每次兩個人交談時,總會被拐彎抹角的損上兩句,今天也不例外。祁雲峰看著揣著明白裝糊塗的龍團長,用手撓撓光禿禿的腦袋。
團部的八大員,總是培養跟不上基層部隊的需要,就拿理發員來說,基本上三天培養一個,考核他理發技術是否過關,政委的腦袋就成了試驗品,傷痕累累的頭頂上,再也沒能在他腦袋上能待三天的頭發。
“團長你這不是難為我嗎,相機行事的意思就是要我們自力更生”。
“別給我拽詞,自力更生的意思我聽不懂,總部的意思是不是告訴我們:我什麼事也幫不了你們,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意思是這意思,可這話從團長嘴裏說出來,讓總部的首長們要是知道了,會給你提意見的”。
“隻要把我要求的東西都給了我,不要說給我提意見,就是讓我到總部門口趴在那兒當石獅子都可以”。
“團長要當石獅子,首長們可舍不得,剛才許司令還打電話誇你,說你是他手下十多個團長中最有辦法的”。
“放屁,他許和尚還會誇人”?龍書金對司令許世朋全無敬意。
“我說的是真的,不信你自己給許司令掛個電話問問”。祁雲峰一臉的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