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債血償,這個仇我們一定要報。”宋春茂咬牙切齒道。
“怎麼報?什麼時間報?”薑立柱追問道。
“八旗複國軍在京城眼線雖多,但落腳點兒隻有一個,就是這個圓明園,我們隻要在這裏放個眼線,就不愁抓不住狐狸尾巴,到那時……”,宋春茂沒有把話講完,但淩厲的眼神讓人心寒。
“我們要派人監視圓明園,這個人也要有個正當的身份作掩護,否則,一個大小夥子,天天在那廢園裏轉悠,不要說八旗複國軍的人有疑心,就是我們自己也覺得這樣做太笨蛋了。”薑立柱道。
“不知你們注意沒有,我們待的這個藥鋪看不到一個女病人。”宋春茂轉了話題,話說的讓人莫名其妙。
“也許老中醫不看婦科,這有什麼好奇怪的。”薑立柱道。
“老中醫他自己不看,但肯定有人看,而且這個人一定和老中醫關係密切。”宋春茂道。
“何以見得?”
“我見櫃台掛的錦旗,落款大多是某某夫人敬贈。可昨個兒一天,來了許多的病人,居然沒有一個女人,所以,我斷定,彙春園一定還有瞧婦科病的地兒,所以這個人,十有八九是個女的。”宋春茂解釋道。
“大哥的意思是把我們的眼線,放在這個藥鋪裏,派個姑娘就可以了?”薑立柱問。
“不錯,老中醫這房子蓋的十分古怪,就是我一時還看不出端倪,我們的人藏在這裏安全,女人的身份也不會引起人主意。”
“讓誰來當眼線,這個活兒挺危險的?”
“這個工作,非邢大小姐莫屬。”
“為什麼是她?”
“邢大小姐在京城讀過書,見識廣,身份不易被識破。再者,她是邱醫生的未婚妻子,這一年多和邱醫生管理高東島的醫院,對醫術這一塊兒也不算外行,最重要的是邢大小姐手腳伶俐,一般的男子都是她的手下敗將。在這裏做眼線,不會點兒真功夫,幾天就露馬腳了。”
宋春茂的話得到了除去薑立柱外所有弟兄的讚同,薑立柱質疑道:“為什麼隻有邢大小姐最合適,我覺得司令也可以。”
宋春茂道:“兄弟,你這話隻能跟弟兄們說說,千萬不要傳到那兩個人耳朵裏。”
“那兩個人是誰?”
“弟兄你聰明一世,糊塗一時,那兩個人一個是司令,那一個當然是軍師啊。”
“讓他們知道了有什麼不妥嗎?”
“你要真對他們說了,司令一定圖新鮮非得來不可。軍師定要把給司令出餿主意的人罵個半死,不信你就試試。”宋春茂說這話時不無擔心,萬一薑立柱不聽勸,到那時他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幸好薑立柱隻說了句:“那也未必。”就不再堅持自己的觀點兒了。
天亮後宋春茂叫了一輛黃包車回典當行,其餘的弟兄以守護三國浦誌為名,住在彙春園沒有走。藥鋪的老掌櫃對這些人小病大養十分不解,勸過兩次,但這些人就是不為所動。老掌櫃也就放棄了,畢竟住在他這裏花費不菲,誰也不會跟錢過不去。
宋春茂見到候七和鐵觀音,先是把圓明園的情況簡單的說了一下,又讓候七發電報,請邢慧傑火速赴京。鐵觀音聽說三國浦誌受傷,非要跟到彙春園看看。宋春茂深知此女一去,非鬧的雞犬不寧不可,說不定還要追查傷害三國浦誌的凶手,最後就是不能把凶手繩之以法,對這種豬八戒啃豬蹄自殘骨肉的計策,也非大加指責不可。
宋春茂回到彙春園,像弟兄們說起此事,他們無不讚歎大哥神機妙算,使兄弟們免遭司令荼毒。宋春茂心中大喜,買來好酒好菜,每日裏和弟兄們歡飲達旦,把一個療傷聖地弄的烏煙瘴氣,酒味衝天。隻是苦了三國浦誌,老掌櫃千叮嚀玩囑咐受了傷絕不能飲酒。可憐的家夥,每天睜著兩隻渴望自由的大眼,無奈的躺在病床上,對自己當初的選擇憤恨不已。
善有善報,兩天後,宋春茂和幾個兄弟又折騰到大半夜,到了上午十點多,幾個人還宿醉未醒,突然房門咣當一聲被人踹開。弟兄們不知發上了什麼情況,急急忙忙的穿好衣服摸槍,抬頭時,隻見鐵觀音柳眉倒豎,杏眼園睜,雙手叉腰,氣呼呼的站在門口。他身後跟的是馬鈺,姚金霞等幾個大姑娘護駕。看到自己的心上人橫七豎八的躺在床上的睡在地上的,一個個衣衫不整的樣子,在姑娘們麵前狼狽萬分,不由得又好氣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