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師長從軍多年,早就見慣了戰場上的腥風血雨,但像今天這樣,他的部隊以寡敵眾,還能打得順風順水,是從來沒有過的。支援港口的鬼子,做夢也沒想到,會在身後殺出來一支生力軍,臨時防禦陣地,還沒有構築完成,就被林師長的總預備隊衝得七零八落。
鬼子的防禦外強中幹,像被打破了蛋殼的雞蛋,變得一塌糊塗,鬼子的編製已被打亂,他們像無頭的蒼蠅到處亂撞。坦克在硝煙中橫衝直撞,缺少反坦克武器的鬼子,絕望的抱著成捆兒的手**,向坦克撲去。但都是徒勞,不是被坦克的同步機槍打死,就是被履帶碾成肉醬。偶爾有成功的,除了把自己炸得粉身碎骨外,根本損失不了這龐然大物的一根毫毛。
在戰場上,恐慌是可以傳染的,現在還沒有受到攻擊的鬼子也變得驚慌失措,丟棄預設的陣地,向他們自以為正確的方向逃去。
攝人心魄的衝鋒號,在戰場上幾個地點同時響起。騎兵的馬刀,在太陽的照耀下閃著寒光。騎兵的殺傷力也許不如坦克,但馬蹄聲聲,殺聲陣陣,刀光閃閃,一樣讓鬼子喪膽。
八路軍獨立團,也向鬼子發動了攻擊,兩麵夾擊,本來就喪失了鬥誌的鬼子,現在紛紛拋下槍,跪在地上,舉起雙手。
兵貴神速,林師長完成了接應任務,馬上帶預備隊回原地待命。
獨立團在新團長的帶領下,在戰場上補充了槍支彈藥,顧不上打掃戰場,整訓俘虜,就直奔古北口的巴克什營一線。打掃戰場的任務,交給了宋春茂帶領地方遊擊隊來執行。
這些從深山裏鑽出來的遊擊隊戰士,手裏還拿著長大刀、長矛這些中世紀的武器,他們撿起鬼子丟棄的槍支,卻又舍不得把身上原來的武器丟掉。
這些遊擊隊戰士都像從中世紀穿越過來的武士,手裏拿的,肩上扛的,後麵背的,從中世紀到現在,什麼樣的武器都能看到。
他們的性格,也表現得像真正的武士,對投降的鬼子並沒有趕盡殺絕,即使這些日本畜生,曾經對他們進行過慘無人道的屠殺。對俘虜的甄別工作,也有條不紊地進行著。這些遊擊隊員們,對鬼子寬容,但對同是中國人的漢奸,表現出無與倫比的忿恨,大多數漢奸都是本地人,他們做過什麼壞事,都被遊擊隊記錄得一清二楚。
不時有罪大惡極的漢奸,被從俘虜群中拖出來砍了腦袋。再到後來,現場有些失控。隻要是漢奸,就會被遊擊隊不分青紅皂白的殺掉。
宋春茂弟兄們的任務,就是在一邊監督,他們對處決這些漢奸,基本上都是拍手稱快。這些遊擊隊員對付漢奸的手段,和鐵觀音比起來,有如小巫見大巫,根本上不得台麵。
羅三曼一個人縱火,燒掉了鬼子的倉庫,被遊擊隊推選成審判長。這小妮子和她姐姐一樣,脾氣倔強,辦事果斷,處事精明,小小年紀,竟頗有大將之風。一連審訊了四五個小時,她精神絲毫不見萎靡。
突然人群外有人嚷嚷:“大家讓一下,我們抓了個女漢奸,她負隅頑抗,不但不投降,還傷了幾個弟兄”。
一個穿得破破爛爛的人,被遊擊隊員們拖了進來。如果不是她的衣服,遮不住她胸膛,隻從外形看,根本看不出這是個女人。她沒有頭發,頭皮上沾滿了血痂。
宋春茂看了心裏一緊,暗自埋怨這些遊擊隊員手斷太過毒辣,無論有多麼大的深仇大恨,隻要一刀把人殺掉也就算了,何苦把她的頭發生生拔去?眼睛也給挖掉了,鼻子、耳朵都給割掉,雙唇也被塗了生漆,緊緊的粘在一起。
宋春茂怒了,他掏出駁殼槍,摔在桌麵上,指著押送女俘虜的遊擊隊員道:“你們還有沒有人性,如果真有本事和鬼子真刀真槍的去幹,把一個女人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算什麼英雄好漢”。
一個遊擊隊員委屈的道:“這位大哥,你有所不知,這個女人頑固的很,我們看她雙腿被打斷,雙手的指甲也被拔掉了,本來可憐她,想搭救她一下,卻不知她從哪兒弄了許多重機槍子彈,向楔滿釘子的牆上亂丟,不承想就碰響了一個,傷了我們兩個弟兄,到現在還在那邊躺著呢”。
羅三曼沒有說話,隻是兩眼盯著那個女俘虜發呆。那個女人狂躁不安的掙紮著,好像有什麼話要告訴大家。過了許久,三曼輕輕地吐了口氣,搖了搖頭道:“把她帶下去吧,不要傷了她的性命,無論她從先犯下多大的罪惡,這些懲罰對一個女人來說已經足夠了”。
那個受傷的女人雖然耳朵被割掉了,但是還能聽到三曼的聲音,她的掙紮更激烈了,兩個試圖想讓她安靜下來的精壯小夥子,按住她都感覺有些吃力。由於過分的用力,她眼睛裏,耳朵上,頭皮上,都流出了鮮血,突然一聲嚎叫,那個女人生生的把自己的嘴唇撕開了,她的上唇粘在下唇上,被撕開的位置露出晶瑩潔白的牙齒,嘴裏含糊不清地喊著誰也聽不懂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