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偉一直對馬鈺特製的毒氣彈很感興趣,把漁船遠遠停泊在左側炮樓的上風頭,免得被躲在炮樓中的鬼子打了黑槍。
左側炮樓的鬼子即使龜縮起來,也沒有讓鍾偉放鬆警惕,本著有棗沒棗打三竿的策略,鍾偉下令,先把左側炮樓上的嘹望台炸平,省得看它在那裏毫發無損的鬧心。
兩個新四軍信心百倍的架起拍擊炮,一顆炮彈呼嘯而出,卻從炮樓的頂部飛了過去,落在不遠處的水中,爆炸聲中一根巨大的水柱騰空而起,引來漁船上一片並不善意的笑聲。
兩個戰士羞紅了臉,又手忙腳亂的調整發射角度,結果炮彈又落在了炮樓的這一側,漁船上的哄笑聲更響了。
鍾偉沒有說話,鐵青著一張臉,冷冷的看著兩個戰士,連續兩次沒有擊中目標,兩個戰士更顯得手足無措,他們腦門上沁出細密的汗珠,卻不敢用衣袖去抹一把。
薑立柱湊上前去,對兩個戰士語重心長的道:“沉住氣,要相信自己”。並手把手的教給兩個戰士如何在漁船上瞄準。這些在特定環境中使用迫擊炮的技巧,都是在戰鬥中積累起來的經驗,在教科書上絕對是找不到的。
聽了薑立柱的講解,不但兩個新四軍戰士,就是鍾偉也有種別有洞天的感覺。名師出高徒,兩個新四軍戰士沒有辜負鍾偉的期望,第三發炮彈準確的落在左側炮樓的觀察台上。
爆炸聲中,兩個鬼子的屍體被從炮樓頂上掀下來,這是鬼子預留的暗哨,躲在護牆後麵查看炮樓周圍的動靜,新四軍戰士連續兩次放了空炮,讓他們的膽子大了起來,結果在第三次炮擊中一命嗚呼。
鍾偉大聲喊道:“打得好,給老子狠狠的打,把龜兒子的烏龜殼炸塌”。
接連又有三發炮彈落在瞭望台上,周圍的護牆被炸的蕩然無存,但碉堡的頂部修得異常堅固,一顆炮彈落上去,隻能崩掉一層洋灰皮,躲在下麵的鬼子卻安然無恙。
鍾偉馬上改變策略,用馬鈺研製的假毒氣彈開始攻擊。兩個新四軍戰士操炮的技術愈發嫻熟,炮彈在距離,炮樓四五十米的地方淩空爆炸,一股粉紅色的煙霧,隨著風向,慢慢的向炮樓飄去。
等這股紅色的煙霧散盡,鍾偉又忍不住跳腳罵娘,狡猾的鬼子在毒氣到來之前,已經用被子,衣服把炮樓的射孔都堵住,不讓一絲毒氣鑽進炮樓。
鍾偉暴跳如雷,下令繼續對鬼子炮擊,但無論是用常規炮彈,還是特製的毒氣彈,隻是白白的浪費炮彈,躲在炮樓中的鬼子猶如進了保險櫃,一點都受不到傷害。
鍾偉下令強攻,卻被炮樓中射出的重機槍子彈,在漁船上留下幾十個彈孔,無奈之下,鍾偉隻能把漁船再駛出鬼子的射界外。
本來想在戰友們麵前露一次臉,沒想到現在進退兩難,憑漁船上的火力,無論如何也攻克不了這兩個炮樓,但就這麼灰頭土臉的撤回去,鍾偉跳長江的心都有,反正幾百年前,名妓杜十娘曾在這裏怒沉百寶箱,能和這樣的剛烈女子死在同一個地方,以後也能算是一段佳話了。
薑立柱看著愁眉苦臉的鍾偉,他也是一腦門兒的官司,他舉起望遠鏡,向金山擂鼓台上張望,期望有人在困境中給他一點兒提示。果然發現克勞斯正手舉,紅黃兩色小旗向他發送旗語。
克勞斯告訴薑立柱,把迫擊炮改造成平射炮,攻擊炮樓的水線位置。薑立柱大喜過望,放下望遠鏡,連招呼都沒有和鍾偉打一個,徑直走到迫擊炮旁,在周圍新四軍戰士詫異的目光中,把迫擊炮的炮管卸下來,用做臨時工事的麻包固定住,鬆開炮管底部的固定銷,把撞針收縮,保證裝填炮彈時不會觸發底火,然後從炮口裝入炮彈後,用錘子錘擊撞針,炮彈呼嘯而出,準確的命中炮樓底層的水線位置。
由於在洪水中浸泡久了,一聲巨響過後,炮樓底層的牆壁上出現了一個直徑一米多的窟窿,薑立柱一擊得手,馬上又裝填上第二發炮彈,但由於沙包固定性差,這發炮彈的彈著點,和第一發炮彈有了兩米多的偏移,又開出一個直徑一米多的窟窿。
炮樓底層的直徑有十幾米,現在無故多出來兩個窟窿,猶如兩隻深邃的眼睛,看著薑立柱把第三發炮彈裝進炮膛。這一次沒等他動手,鍾偉就親自抄起鐵錘,用力的捶打在迫擊炮的撞針上。
第三發炮彈,讓原先兩個窟窿,連成一片,炮樓的穩定性被全部破壞,上麵的三層慢慢的傾斜下來,搖搖欲墜,炮樓裏的鬼子驚慌失措,紛紛向炮樓的另一側擠去,希望憑借自身的重量,來平衡炮樓的下墜之勢。
但鬼子的行動隻是枉費心機,薑立柱牙關緊咬,又把第四發炮彈填進炮膛,炮樓底層的窟窿擴大到直徑七八米,殘餘的部分再也不能支撐上麵十幾噸的重量,隨著一陣陣驚叫聲,左側炮樓轟然倒地,在水中激起一股巨浪,沒有一個鬼子能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