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師長道:“我剛剛接到幾封來自內線的電報,鬼子調集了18架飛機,準備天亮後對寧海號進行轟炸”。
一抹憂慮浮現在鐵觀音臉上,飛機攻擊水麵艦艇的效果她見識過不止一次了,但對於這些隻會躲在空中搞偷襲的飛賊,鐵觀音也沒有什麼好對策。
看到鐵觀音遲疑不決,張師長又問道:“幾個小時前黃師長和我通過一次話,他對我說,寧海號上有兩個不可多得的海軍人才,鐵司令既然拿不定主意,何不把他們請出來共同商議對策”。
鐵觀音吩咐三國浦誌去請石英和鍾曆文,過來一會兒,鍾曆文跟在三國浦誌身後進了指揮室。剛才救火老頭子表現的挺勇敢,煙熏火燎的把形象弄的非常不堪,可現在鍾曆文不但洗淨了滿臉的煙塵,還換了一套筆挺的海軍服,看來他年紀雖大,還是很注重形象的。
鐵觀音介紹張師長和鍾曆文見過麵,卻沒有看到石英,她輕輕的皺皺眉問三國浦誌:“石司令忙啥呢”?
三國浦誌看了一眼鍾曆文,沒有回答鐵觀音的問話。
鍾曆文笑著對鐵觀音道:“鐵司令有所不知,海軍執行作戰任務時,船上最好不要有女眷,如果是迫不得已,船長也不能和她們見麵”。
鐵觀音這才注意到,自從上船以後,石英確實隻待在駕駛艙裏,通過對講機發號施令,一直沒有出來,開始以為軍艦航行離不開他的直接指揮,原來是避諱跟船上的女眷們見麵。
張師長笑道:“都是槍林彈雨中活過來的軍人,怎麼還講封建迷信”?
指揮室中驟然靜下來,張師長左右看了看,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卻又不知該如何解釋,隻能顧左右而言他道:“既然如此,咱們還是上岸去談吧”。
大家上了岸,這回石英也跟了上來,岸邊不遠的一片樹林中,有幾間樹枝搭成的草棚,這就是張師長的指揮所。指揮所裏簡陋的隻能用寒酸來形容,草棚中間是一張沒有漆過的木桌,桌上除了一副軍用地圖和一部手搖電話機外,沒有過多的陳設。
桌子周圍有幾把竹椅,張師長一邊熱情的招呼大家隨便坐,一邊抄起電話機聽筒,凝重的道:“接總部,我有重要工作彙報”。
過了一會兒,話筒中傳來渾厚的聲音:“張大膽你膽子越來越大了,也不看看現在幾點了,誠心不讓老子睡覺”。
張師長滿臉賠笑道:“老首長,我這不是有急事嗎,否則也不敢麻煩您不是”。
張師長的諂媚並沒有得到對方的原諒,話筒中傳來的聲音還是氣衝衝的:“有話說,有屁放”。
張師長滿臉壞笑道:“老首長,您先別急著罵人,人家鐵司令他們可都在旁邊聽著呢”。
張師長口中稱呼的老首長顯然沒有料到他們剛才的通話被外人全聽到了,話筒中許久沒有傳出回音。鐵觀音也覺得無意中聽到人家通話內容有些不禮貌,於是和張師長打個招呼,帶人出門回避。可張師長的指揮部隔音效果太差,再加上他天生大嗓門兒,與老首長的通話,還是一字不落的傳進大家的耳朵裏。
“鐵司令也在你旁邊嗎,你請她接個電話”。老首長道。
她剛剛回避了。”張師長道。
“你周圍還有鐵司令的人嗎?”
“沒有了,要不要我現在給您喊進來”。
“暫時不用了,我說張大膽你個混蛋,你這不是故意給我挖坑嗎?”
“老首長,咱倆誰跟誰,我給您做警衛員的時候,還用您的地圖卷過煙抽,您不是也沒說什麼”?
“你現在是什麼身份,統帥千軍萬馬的一師之長,怎麼還犯這種低級錯誤。”老首長雖然還是批評,但語氣已經緩和了許多。
“我保證下不為例。”張師長道。
“總部交給你的任務完成的怎麼樣了?”老首長道
“那個小姑娘司令倒是沒什麼說的,可那個叫石英的艦長,卻是個榆木腦袋,一腦袋瓜子的封建思想。”張師長道。
“你當麵批評人家了?”老首長的語氣,又變得嚴厲起來。
“我隻是提了一下,看他們有些不高興,就沒有再繼續多說。”張師長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石英艦長搞什麼封建迷信了?”老首長道。
“我說想見見石英和鍾曆文,沒想到石英來了個地牌子請客不見麵,還跟我說什麼海軍執行任務時,不能和女人見麵,老首長您說,這不是搞封建迷信又是什麼?”張師長憤憤不平的道。
“夠了,你這自以為是的臭毛病什麼時候才能改一改……”老首長大發雷霆。
大家在草棚外,雖然看不到張師長的表情,想來被老首長罵了,心情也不會太好,為了避免一會兒尷尬,鐵觀音帶人距離草棚走得更遠一些。這會兒張師長嗓門再大,也什麼都聽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