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來保存在心底最深處的希望完全破滅了,他覺得生命再也沒有任何意義。一大片雲彩飄過,天空變暗了,原來是一片雨雲,雲燁嗬嗬笑兩聲,收不收衣服和自己有何關係下不下雨和自己有一毛錢的關係嗎?
雨到底還是下了起來,不大,雲燁覺得老天也在為自己悲傷,自己實在是太可憐了。
一股溫暖的氣息在耳邊傳來,讓雲燁心中充滿了感動,是誰在耳邊安慰自己?
他決定親口說一聲謝謝,轉頭望去,卻見一張血盆大口支著森森白牙想自己咽喉咬來。雲燁閃電般的將手中的鋼鏟塞向那張大嘴,隻聽“咯吱”一聲,森森白牙緊緊咬住鋼鏟。
雲燁乘機一骨碌爬起,緊緊握住鏟柄猛力往外一送,隻聽“五”的一聲慘鳴,大蓬的鮮血噴射出來。雲燁這才發現麵前的竟是一匹青狼,碩大的嘴已完全被工兵鏟的鋸齒撕開,下巴無力地垂下,麵對這樣的猛獸,不完全殺死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
他連忙揮起鋼鏟重重地砍在青狼的脖子上,青狼的頭一下子從身體上斷開,耷拉在脖子上僅有一層狼皮相連。狼的身體也抽搐著倒在地上。事情發生到結束不過短短二十秒的時間,雲燁卻覺得仿佛與狼拚殺了一個世紀。心“咚咚”直跳,嗓子裏像著了火一般,火辣辣地疼。
這明顯不是孤狼,油光水滑的皮毛證明它的營養不錯,隻有狼群才能共給它如此良好的營養。雲燁有遇狼群的經驗,他二話不說,轉身就向草原馬群的方向跑去。就在他跑出不到三百米,就聽到身後傳來幾聲淒厲的狼嚎。
雲燁加快了步伐,他此刻完全忘記了悲傷。難道說,生命的意義就在於跑?
天蒼蒼,野茫茫,天似穹廬籠蓋四野。
孤獨的雲燁隨著馬群在這片草原上流浪。幸好這片草場不大,否則,他早跑死了,馬群似乎也舍不得肥美的嫩草,已經五天了還沒有離去的跡象。雲燁不敢離開這個集體,遠處的狼群還在附近徘徊。要不是馬王過於神駿,早圍上來大快朵頤了。
雲燁一直試圖抓一匹野馬當代步工具,但除了滿臉的沮喪外,一無所獲。那根馬連草編的套馬繩已斷裂成四五節,那匹該死的馬掙斷繩子跑也就是了,它竟把繩子當草料大嚼,充分表達了對雲燁這種不自量力想法的鄙視。抓不到馬,他隻能靠兩條腿在荒野上流浪。
體力下降的厲害,兩腿發軟,雲燁知道這是三天沒有補充鹽分的結果,如果再不找到食鹽,這片荒原就是自己的埋骨之地。狼群從三兩隻逐漸擴大成七八隻,馬群已不能再保護自己了,他有著清楚的認識。一旦狼群開始襲擊馬群,自己沒有馬的奔跑能力,那些狼不介意順口吞下自己這塊美味的點心。
馬群開始騷亂了,一匹小馬被狼咬住後腿發出淒慘的悲鳴,所有的馬都開始移動起來。這時,一聲高亢的馬嘶,讓馬群安靜下來,那匹棗紅色的馬王閃電般地衝向狼群兩隻碩大的蹄子狠狠地踩在凶手的身上,其他的公馬也向狼群發起進攻。狼群顯然太輕敵了,眼看著三匹狼在鐵蹄下化作肉泥。狼群見勢不好轉身向荒原深處逃去,馬群緊追不舍,頃刻間諾大的戰場隻剩雲燁傻傻地站在中間,腦子裏還在猶豫要不要逃跑。
被馬踏死的狼樣子很可憐,以至於雲燁在三匹狼身上才割下兩條稍微完整的狼腿。轉頭不見狼群,馬群也不見蹤隱,雲燁看著馬群追去的方向道了聲珍重,轉身向東走去,他清楚的知道,那裏有一條大河在等自己。
雲燁聽到了那條大河的歎息,滾滾東流水從未停歇。
黃河!看著她,一股親切感油然而生,就像老朋友。在這城市沒有,親人沒有的時刻,她的出現多少給了雲燁一絲安慰,喝了幾口水,她是如此的甘甜。整條大河波浪滔滔,卻又清澈晶瑩,就像奔流的玉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