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前世今生,對他人有益的人,或者說能給別人帶來好處的人,最容易融入人群,並被他們接納。雲燁當務之急是加入唐王朝這個大家庭,取得戶籍,成為偉大的封建主義王朝的一塊磚石,反正千年後的自己也是一塊磚,在那當磚還不是一樣。
張誠滿臉喜色,想張口,卻又住嘴,臉憋得通紅,急得直搓手。在雲燁麵前來回踱步,像拉磨的老驢。低微的身份製約了想知道秘方的激情。他給不了雲燁任何承諾,化廢為寶的點金手段這裏麵有太多的利益,絕不是自己小小隊率能參與的。雲燁是隱士高徒,隻顯露一角,已讓人驚為天人,要是全露出來,得多大學問。
"在下隻是一介武夫,不配知曉秘方,求公子可憐我等困苦,容在下,向校尉大人稟報此事,公子必得朝廷表彰,公子善行也將傳揚天下。”
“張叔,你們吃的鹽是什麼樣子的?”
張誠小心地從懷裏掏出一個布包,一層層打開,一枚核桃大小的黃褐色晶體出現麵前,雲燁拿起來嚐一下,除啦鹹以外,還有各種怪味簡直讓他欲仙欲死,拿起水葫蘆,狠狠地漱口數遍,怪味才淡下來。
“這是鹽嗎,這是毒藥,"說完,隨手就扔了出去。剛出手,眼巴巴看著雲燁手中鹽塊的張誠就閃電般的又撈回來。用布包好,塞回懷裏。眼神有些傷感,慘笑著指一指周圍聽他們談話的眾人,
“大少爺,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從小錦衣玉食地,兩手不沾陽春水,除了做學問,其它不顧不問,哪怕現在落啦難,也有祖宗留下的法子活命,照樣活的滋潤。看公子一表人才,人聰敏,又懂人情世故,過兩年長大了,錦衣玉食對你來說就跟長在身上一樣,拿都拿不走,這就是命啊!我們不i一樣,爺娘隻教會我們從土裏刨食,就沒教會別的,你隨手扔掉的鹽塊是我砍拉兩個叛匪,校尉大人特地賞賜的。你問問他們,見過大塊鹽的有幾個,”為災禍對邊的幾個漢子齊齊搖頭,倆婦人也窘迫地低下頭。
“不是已貞觀年間了嗎,日子怎麼還過的這嗎苦?”
“公子有所不知,這天下剛太平而已,沒了兵災,平日裏野菜加糧食也能混個半飽罷了,前些年,鹽雖然貴,偶爾也能稱上個幾兩,但這幾年突厥人年年犯境,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商道斷了,山東的鹽運不進來,草原上的鹽池又沒辦法采鹽。我左武衛駐防隴右已經三年了,年年作戰,軍中缺鹽,以醋布佐料,軍士身體一年虧似一年,大將軍明知突厥人從延川回草原,士卒身乏體弱隻堪守城無力追擊,聽說大將軍氣的折斷寶刀發誓,一定要將突厥人斬盡殺絕。公子身藏絕技,一旦施展,軍中不再缺鹽,待我等養精蓄銳後,斬盡突厥狗不在話下。”
先不理會張誠的蠱惑性語言,粗人用計用的直爽可愛,方法是一定要交代的,可交給誰怎麼交這可是大學問。張誠上司的上司叫程處默,是大名鼎鼎的混世魔王程咬金的大兒子,現任蘭州折衝校尉,標準的官二代,為人豪爽講義氣,年方十八歲便隨父親征戰沙場多年,是紈絝中的極品。通過他,獻製鹽之法,也算是一條終南捷徑,更重要的是傳說老程活過了百歲,大唐的常青樹啊,不管了,先抱一粗腿再說。
遂站起來,端端正正地向張誠和大夥行禮:“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雲燁今日聽張叔教誨,必將銘記在心不敢稍忘。”不是他要掉書袋,而是真的尊敬,拋掉程大將軍發誓那段,其它的話的卻讓他震驚,天哪,貞觀盛世原來是這個樣子,兵災,饑餓,無處不在,張誠他們的要求如此之低,隻要不打仗,能喂飽肚子,就值得拿命來來填。像我這種端起碗吃肉,放下碗罵娘的低素質群眾有什麼資格在他們麵前充大頭?大少爺?笑話!
“轟的一聲,那些漢子齊齊閃到一邊,張誠手搖的風車一樣:“我們這些下苦人能有什麼教導公子的,隻是隨口瞎咧咧罷了。公子是有大本事的人,將來定能出將入相的,能和公子相處已是大福分啦。”
看來讀書人對它們有著太大壓力,據史料記載,唐初,天下士子隻占人口比例千份之一二。學問從來就不是平民小戶所能奢望的,豪門大族把持著知識的大門。在這普遍未開化的年代,學問的擁有者就有了高人一等的社會地位,而且就是這些渴望得到知識的普通人自發的抬高他們的地位,從張誠對雲燁的稱呼就可見一斑,小子,臭小子,雲郎君,公子,一步步隨著他對雲燁的了解而一次次的拔高稱呼。出將入相?他們還真敢想,雲燁暗自發笑,有連字都認不全的將相嗎?貞觀年間是牛人滿世界的時代,就自己這官場小白,遇到李二,房玄齡,杜如晦,長孫無忌那純屬找死,被人買了還幫人數錢這是必然。商人?連綢緞都不能穿的下等人士,在封建王朝,錢多了不是福,是一頭待宰的肥豬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