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燁四處看了看,道門的大會不可能是隻是一場燒烤晚會吧?前麵還有一扇大門,關閉的非常的嚴實,不用說,這裏不過是彙聚客人的一個場所,等到大門打開,今晚的大會才會真正的開始,聽著裏麵熟悉的鳥叫,雲燁笑著搖頭,能從長孫手裏把鳳凰借出來,不知道道門花費了多大的代價,身為皇太後,長孫如今比李二的脾氣都大。
關中這地方比較奇怪,傳說裏總是少不了龍鳳,不過這也難怪,這裏本來就是帝王鄉,所以潛龍升天,鳳舞九天之類的情形當然被大家津津樂道,雪龍的樣子太醜,不像是一條龍,所以他們隻好模仿鳳鳴岐山一般,弄個鳳鳴老君觀,
端著酒杯子不斷地在院子裏巡梭,路過李靖身邊的時候,壽星佬一樣的李靖忽然睜開眼睛問雲燁:“真?還是假?”
“孫子扮爺爺!”雲燁小聲的回答。
李靖似乎很失望,歎了口氣,將麵前的酒一飲而盡,然後歎了口氣,就繼續躺在軟榻上閉目養神,人老了,就害怕死了,沒一點老前輩的樣子,雲燁腹誹著離開那個貪生怕死的老頭子,他現在總說自己有腿疾,已經不良於行,可是逢年過節的時候雲燁去他家裏拜年,他把一口劍依舊使得密不透風,水潑不進……
程咬金那裏就不去了,見不得一人霸占著一個廚師的惡霸行徑,張儉手裏拿著一個空盤子斜著眼睛看老程,被牛進達連哄帶騙的拉走,如果晚一些,定然就會出現一場鬥毆。
見到那些域外老帥,才覺得這場英雄會確實有些味道,這些隻知道吃羊的家夥認為雪龍肉全是骨頭,吃的時候還需要嚼碎骨頭才能下咽,不如羊肉來的肥美,於是幾個人圍著一頭烤好的羊,刀子紛飛之下,一隻羊很快就成了一副完整的骨架。
房玄齡年紀大了,咬不動雪龍肉,杜如晦根本就不吃,在西域的時候他可是吃過雲燁做的雪龍肉,裝在盤子裏的酥嫩雪龍肉和麵前的這些被烤的焦黃的敗類雪龍肉有天壤之別。
許敬宗對這裏的女道士比較感興趣,躲在竹林後麵握著一個嬌小的黃冠不知道在說些什麼,不時地大笑一聲,顯得非常豪邁,一聽就是一個靠得住的男人。
這樣喧鬧的環境裏竟然還有人在彈琴,雲燁聽不懂他的彈得是什麼,拿肩膀頂頂李義府,示意他給自己解說一下。
李義府不愧有才子之名,側著耳朵傾聽了一下就對雲崢說:“高音渺渺,有曲高難和之意,低音深沉又有悲苦之意,沒有中音做和,這就說明這個人正在傾訴心中的不得意,如今冠蓋雲集,他覺得自己就是一支空穀幽蘭,想要化作白鶴高飛,又被萬仞高山阻擋,
這是一首 新曲子,您就當他是在發癔症,學生也不知道英雄會為什麼會有一個這樣的窮酸出來給人添堵,要是有才去考書院,要是覺得才高八鬥,學富五車,可以去朱雀大街上的銅軌裏投遞自薦書,在這裏彈琴,無非就是想找一個之音而已。
學生雖然是知音,卻不會理睬他,都什麼時候了,自薦的勇氣都沒有,定然是一個追逐肥馬之輩,讓人不齒。”
雲燁聽到了銅軌兩個字,奇怪地問道:“陛下當年設置的銅軌如今還在使用?”
李義府點點頭道:“在使用,司農寺少卿周興向陛下諫言,銅軌不能隻接受百姓已及小吏的意見,還要具有查奸糾亢的功能,這樣一來,天下人人都是言官,人人都可以向朝廷彙報自己發現的官員的各種不法事。
陛下以為善,已經將周興調任吏部清吏司,這個人也算是一根能幹的,上任三月,就查出三宗不法事,一宗為亂倫,一宗為貪瀆,還有一宗是謀反,從發現到審結,隻用了區區十天,犯人都供認不諱,而且證據確鑿!”
雲燁點點頭道:“周興啊!他審的案子恐怕沒有不證據確鑿的吧?李義府,你有對手了。”雲燁說完這些話就拍拍李義府的肩膀離開了,留下一臉不解的李義府愣在當地。
雲燁一口喝幹杯中酒,他發現曆史上該來的事情依然會頑固的到來,先前聽說索元禮已經很讓他吃驚了,現在又聽到周興的消息,卻不知那個著名的請君入甕的來俊臣如今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