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咬金的眼睛瞪得像銅鈴鐺一般,驚訝地跳起來說:“我們攻破地獄其實就是為了弄死小燁?早知道我就不那麼賣力了!”
“蠢貨!誰告訴你活的越長就越開心?老夫活了一百多年就不耐煩了,雲燁活了四百多年一定早就想死的要命,老夫這是在幫他,到你嘴裏就成了害人性命,真是不知所謂。”
“可是我還指望他在人世照顧我程家子孫呢!”
“滾!你程家被他照顧了四百多年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要是沒有他,程家早就不知道在哪裏種地去了,還能輪得到你日日享受血食……”
“再來一千年也不錯啊……”
雲燁掉在了一顆因為光線太弱而收縮成一個巨大花蕾的彼岸花上,被這個巨大的花蕾拳頭高高的彈起來,好在這裏是好大的一片彼岸花地,那種伸出來的花蕾拳頭密密麻麻,於是他在重力的作用下不斷地在這些拳頭上彈跳不已,最後消掉了力道這才趴在一顆花蕾上痛苦地呻吟。
此時的痛苦其實來自於習慣,他感受到了痛苦,卻不一定真的會那麼痛苦,不管是誰從高處掉下來總會習慣性地痛苦一下的。
痛苦完了,他就坐在花蕾上仔細的打量自己身處的環境,昏暗,昏暗到了極點,隻能影影綽綽的看到周圍十幾米的情形,想要看的遠一些就很有問題。
從背上的緊固革囊裏掏出一副紅外線的眼鏡戴上,這才看清楚自己麵前的這個昏暗世界。至於那幾枚玉牌這時候拿出來不合適,萬一把自己照的亮堂堂的,會招惹那些恐怖的存在的。
李泰沒事幹就到夢裏來和自己閑聊,所以對這裏的情形多少知道一些。
自己為什麼沒有出現那些大神通?李泰說自己可以力拔山嶽,驅趕著幽冥血河車縱橫地獄所向無敵,可是自己為什麼依舊是一個非常平凡的人?
再一次確定自己沒有超能力,雲燁失望之極,不過身體變得很年輕,這一點好歹給了他一點小小的安慰。
換上登山裝,將固定螺栓釘進花苞上,用帶有塑膠內襯的手套擦拭掉花苞流出來的液體,這些帶著強烈腐蝕性的液體說不定很快就會把合金鍛造的螺栓腐蝕掉,所以必須加快速度。
李泰說彼岸花很小,不知道他是怎麼形容的,至少雲燁看到的彼岸花就足足有十層樓那麼高,自己先脫離這些恐怖的花朵才是正理。
年輕的身體就是好啊,順著繩子往下溜的時候幾乎不用費什麼力氣,要是早知道會變得年輕,自己早就自殺了,用得著像一根腐朽的木頭一樣躺在椅子上等著發黴?
下到地上稍微的等了一會,那個固定螺栓就被彼岸花的酸液腐蝕壞了,一長串繩子掉了下來,雲燁將繩子重新盤好塞進革囊,就小心的向四周觀察,指北針沒有用處,裏麵的指針除了會滴溜溜亂轉根本就分不清東南西北,忘了問李泰這裏的方向是用什麼做基點的。
才邁出了一步,一根骨頭組成的大手就抓住了他的腳脖子,雲燁掏出刀子狠狠地砍在這個骨頭架子上,結果隻傳來金鐵交鳴的聲音,當他掏出帝國特製的激光槍械準備把這個手臂融斷的時候,忽然看見骷髏的胳膊上帶著一串珠子,雖然這串珠子已經黯淡無光,但是特殊的造型還是讓他輕易地認出來這隻胳膊是屬於誰的。
裝神弄鬼胡亂騙無舌的六芒星手串這家夥到了地獄依舊在戴著,看樣子被騙的很慘,不過無舌臨死的時候自己也說過,不知道有沒有用處,所以現在麵對無舌,雲燁依舊可以坦然的和他敘話,能在這裏遇到熟人絕對是一個驚喜。
‘你的墳墓被照顧的很好,棺木也是金絲楠木做的,你全身的骨頭架子為什麼會變得這麼亂?難道說有盜墓賊進去了?這不可能!“
不說話的無舌將下巴上的骨頭安上之後,哢嚓哢嚓的活動幾下才說:“你怎麼現在才來?我和旺財已經等了你好長時間,過一會旺財就會來了,先去家裏住下來再說,皇帝他們在造反,聽說快要成功了,不過這裏的天色一天比一天暗,估計要不了多久就要完全變黑了,你這時候能過來,算是最後的機會了,如果天色完全黑下來,我就要搬去旺財那裏住了,旺財找到了一些能發光的礦,咱們家裏還是有光芒的。”
也許是好久不見,無舌的話多了一些,帶著雲燁走出彼岸花叢,長大了嘴巴無聲的向遠處叫喚了一聲。
大地轟隆隆的響,還以為是旺財帶著馬群奔跑的聲音,仔細一聽卻不是那麼回事,無舌怪叫一聲,將雲燁扛起來就像一隻猴子一樣的快速向旁邊的山上狂奔,腳下的大地不斷地裂開,有洶湧的岩漿從地縫裏鑽出來,噴泉一樣的將火焰灑向四周,那些合攏花苞的彼岸花似乎也知道危險降臨,發出孩子啼哭一樣的叫聲,有些巨大的花苞甚至將自己的根從地裏拔出來,迅速的卷成一個大球,隨著呼嘯的大風貼著地麵向遠處滾去,而那些還不具備這些功能的彼岸花叫聲更加的淒厲,似乎為自己的命運感到悲哀。
地底伸出無數雙枯骨組成的手臂,身體才探出地麵,洶湧的岩漿就覆蓋了大地,那些枯骨在不斷地暴裂,最後被岩漿吞沒,岩漿掉到彼岸花上就有熊熊的大火燃燒,整株整株的彼岸花燃燒起來就像一根巨大的火把,明亮而燦爛,隻是那些淒厲的喊聲變成了絕望的嗚咽。
雲燁在無數彼岸花組成的火把中看到了旺財,他是如此的威猛,如此的昂揚,長嘶一聲,四蹄就它在岩漿上快速的奔馳,就像一匹真正的天馬,長長的鬃毛迎風飛舞跑的肆無忌憚,那些岩漿在他的腳下紛紛熄滅,在他四蹄踐踏之處又有黑色的火焰重新升起。
雲燁忍不住大叫了一聲,扔下擦拭自己骨頭上泥土的無舌,向山下連滾帶爬的跑去,這個時候,那些恐怖的岩漿他並不是很在乎……